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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另一边,他被啃得满是鲜血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戚言州的脸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

血不可避免糊在祂脸上,让本就狰狞的怪物看起来更加可怖,可祂的瞳孔却在鹿丘白的抚摸下越来越圆钝,神情一点点松动。

祂的眼中出现了惊喜,误以为鹿丘白此刻的亲昵代表着同意。

祂太高兴了,用力亲了鹿丘白好几下,美梦就要成真的喜悦让祂有些飘飘然的,就连触手上的眼球也都眯了起来。

祂去牵鹿丘白的手,环住鹿丘白的脊背——

摸到一手粗糙的表皮,和树叶尖锐的外缘。

戚言州愣住了。

祂下意识低头,只对上青年满含歉意的双眸。

“对不起。”鹿丘白说,“我爱你。”

“不……”戚言州感到有什么正在将鹿丘白从祂怀里抢走,那是生命之树的枝干,扯起青年的手臂,要将他拉入自己的怀抱。

污染体的触手,竟然无法阻拦生命之树,直到这时祂才发现,鹿丘白的身子已经与生命之树长在了一起。

这一幕唤起了祂记忆中最恐怖的画面,戚言州不肯放手,却又怕弄疼鹿丘白,只能抱着鹿丘白的腰,苦苦哀求。

“……别走。小鹿,别走。”

鹿丘白此刻一半被生命之树束缚住,另一半被戚言州缠住,像一座摇摆不定的天平。

即便他无数次想要偏向戚言州,却也只能倾倒向生命之树的这一端。

鹿丘白用指尖涂抹祂的唇瓣,将污染体苍白的唇涂得红艳,戚言州青白的皮肤在血的浸润下显出非人的血色。

就好像,他在将自己的生命,传递给祂。

紧接着,鹿丘白温柔而坚定地,推开了祂。

砰!

污染体庞大的身躯狼狈地匍匐在地,从青年身上抛洒下来的血迹在地面流下一连串血色脚印,戚言州低吼着追了上去,追逐着青年的血迹,可生命之树早已把青年架在了半空。

他双手平举,双腿自然下垂,树枝在他身后聚拢成十字形状,既与他相融,又将他囚禁。

他变得越来越像神,像人们想象中的,愿意为了人类而死的神。

神爱世人,独独不爱他的恋人。

戚言州的咆哮可以用悲鸣来形容,祂已经足够强大,可祂甚至触碰不到祂对爱人。

“小鹿……小鹿……还给我……”

鹿丘白的血从高处滴落,洗涤祂的灵魂。

予祂悲苦,予祂新生,予祂万念俱灰。

鹿丘白痛得快要说不出话了。

从他现在的高度看下去,哪怕是足以翻涌起海域的巨兽也不过蝼蚁般渺小。

原来这就是神的视角。

“……小七……”

“忘了我吧。”

鹿丘白发不出太响的声音,他的喉间一片发痒,几片叶子从他喉间冒了出来,伴随着破碎的血肉,紧跟着,树枝头开出纯白的花,又随着血的颜色,被染成点点猩红。

那花,一朵一朵,从高处坠落,就是那么恰好,落在了戚言州鼻尖。

祂的触手将所有落花都卷在身下,属于鹿丘白的血的味道,激烈地刺激着祂的鼻腔。

污染体不会落泪的。

可祂的鼻尖是这么酸涩。

鹿丘白目睹了身下的所有,缓缓闭上眼睛。

生命之树将他的身体切开千万个口子,拼了命地要与他融合,成为一体。

生命之树在吞噬他身上“生”的血液,而鹿丘白也在吸收“死”的污浊。

从此生死更替,由他来承担人类积累的恶果,而生命之树,将给予人类新生。

繁盛的枝条逐渐将青年包裹,那最后一滴眼泪,缓慢地滴下,滴在戚言州的眼角,又顺着眼角滚落,像是祂也在一起流泪。

也正是在这一刻,生命之树的枝叶,从漆黑转向了洁白,像是父神的手掌,温柔地抚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