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厢门处,那里有收容者正在想办法融掉玻璃,勉强能感受到些许温度。
快要被冻僵的大脑努力运转,在这样的极端情况下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他该怎么逃出去?
上个轮回的他在车窗上留下印记,并不代表他活着出去了。
甚至有可能,就是在濒死之际,想尽办法为下一个循环的自己留下提示。
……太冷了,快要没办法思考了。
鹿丘白抱着戚言州的触手就像抱着一块毯子,失温让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身后似乎有人在拍打着玻璃门,叫喊着让他不要睡去。
是黎漾吗?好像还有亚瑟,小桃和柳哥……
好困。
鹿丘白想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要死的地步,至少他还没有想要把衣服脱掉。
甚至,似乎觉得身体开始回温。
……糟糕。
鹿丘白更加用力地抱紧触手,深知感到炎热是快要被冻死的表现,他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但很快他发现好像不是幻觉,窗的雾气正在消散,冰结的地面也变得光滑。
温度真的在上升。
与此同时,他感到怀里的触手在痉挛,好像忍耐着什么发自灵魂的剧痛。
鹿丘白猛地抬起脸,以往这个时候戚言州都会主动过来抱着他,可这时祂却不在。
刚刚冷到快要失去意识,鹿丘白并没能及时关注到祂的行动。
而这一眼,他的呼吸都要停了。
戚言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中央空调都拆开,此刻触手正伸入空调内部,庞大的触手塞满风扇,硬生生停止了风扇的运作。
但祂的触手也在这暴力的行为中被风扇搅得粉碎,蓝色血液从高处滴落而下,像瀑布蔓延在地面。
祂的其余触手都牢牢扒着地面,因为疼痛而一下一下抽搐,唯独鹿丘白怀里这根,还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对他眨眼睛。
鹿丘白心都要碎了,那一瞬间他的眼眶酸到吓人,像有人往里挤压柠檬。
才刚刚恢复些力气,他就立刻站起向戚言州走去。
坚定地伸出手,紧紧搂住了祂。
戚言州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吻去青年眼角的湿润:“我不疼,小鹿,我不疼。”
……骗人。
鹿丘白心想,怎么会不疼?那些冰冷的血液,都溅到我脸上了。
他紧紧搂着戚言州,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手掌死死揪紧祂的衣物,将所有仇恨都咽进肚里。
他要「叛徒」付出代价。
中央空调被暴力停止后,气温回升,车厢也开始恢复正常,在“砰!”的一声巨响后,玻璃门终于被暴力击碎。
戚言州彻底放弃了那一根被搅碎的触手,抱着鹿丘白离开车厢后,才用力一拽,将触手从风扇中拽离。
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响起,紧接着玻璃门在身后关闭,再次夹断了本就支离破碎的触手。
戚言州的肌肉都绷紧了,剧痛到了连污染体也无法忍受的地步,祂心里却重重松了口气。
幸好,祂想,小鹿没事了。
能力【再生】的作用下,戚言州缓慢地让触手再生,鹿丘白主动割开手腕,将血喂进小章鱼口中。
尖锐的鲨鱼牙叼着皮肤,戚言州喉结滚动,甜腻的血液尽数滚入喉腔,带给祂的不仅是生理的愉悦,还有将青年完全占有的满足。
祂舒服得眯起眼,挑衅般看向围在周围欲言又止的收容者。
“……【疗愈师】,你的血很珍贵,不应该这样肆意使用。”亚瑟脸色铁青,但也知道他说什么都阻止不了鹿丘白的决定。
鹿丘白果然反驳道:“我的血,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亚瑟无奈扶额。
黎漾为鹿丘白带来了厚厚的毛毯,鹿丘白裹着毯子缓了会,去厕所里换衣服。
为了防止之前的惨剧重演,他没有关门,而是小章鱼充当大门帘,在门口一站,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