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4 / 29)

写下血字的人一直在重复着“放我走”、“我不要在这里”,看得出来他对忏悔室的一切深恶痛绝。

鹿丘白在墙上发现了许多抓痕和碰撞的痕迹,好像有人曾用指甲抠挖着坚硬的石壁。

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个惊人又骇人的可能,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幅画面——

身着病号服的疯子,被关入了忏悔室,他不愿忏悔,嘴里喃喃自语着,用指尖在墙壁上写下恐惧和对自由的渴望。

他写,写,越写越用力、越写越激动,他的嘴里不断发出怪叫,像黑夜枝桠上的乌鸦。

他没有笔,石壁也不是纸,写得太用力了,指甲齐根断裂。

病人惊喜地看着墙上的第一抹颜色、第一道笔划,他的声音终于能被听到,渴求终于能够得到记录。

他的执着呈现在鹿丘白眼前,就是一个个用血写就的字符。

或许是想象与身体联觉,鹿丘白竟觉得指尖发疼,他的指甲从游离线后断裂,劈进甲床里,殷红的血糜烂白肉,成为石壁上一点朱砂。

但再眨眨眼,手掌依旧素白纤细,证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鹿丘白深吸一口气,稳定动摇的心神。

他是有很多精神疾病没错,但他从未被发现有第二人格。

继续走向第三间房,这次血字有了变化。

——带我走。

——回来、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你这个骗子!

——为什么不带我走?

——带我走!!

看起来,似乎是谁与写字的人约定,要带他一起离开精神卫生中心,却最终抛下他独自离开了。

“……离开……”鹿丘白自己就离开了精神卫生中心,他恍惚了一下,按照恐怖片的走向,很有可能他自己分裂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副人格,而离开时副人格被留在了精神卫生中心,“这么想倒是合理了许多。……我呸。”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忏悔室在逐渐影响他,引导着他对自己产生怀疑。

待的越久,影响可能就越深。

但他还不能离开,通过变化的血字,鹿丘白认为自己能够还原这里曾经发生的真相。

这已经是第三扇门了,鹿丘白深吸一口气,走进忏悔室里。

一模一样的陈设总会让他产生自己在原地踏步的错觉,好在石墙上的血字再次发生了变化。

时间线似乎又推移了些。

更加慌乱而惊恐。

——他们出来了!

——救救我!

——为什么丢下我?

——我不要、我不要

——救救我!!

“他们?”从前后文推断,“他们”一定对写下血字的人做了什么,让他不堪忍受而开始求救,“不要?不要什么?”

鹿丘白的视线凝在这一行字上,这段话明显只写了一半,而剩下的内容才是关键。

不要什么?

最浅显的猜测,是不要被关在这里忏悔。

如果再深一步,或许是不要接受人体实验。

那么“他们”又是指谁?

似乎只能是病院的工作人员。

鹿丘白进入下一个房间。

有了先前的经验,鹿丘白习惯性地直接看向石壁,分明墙壁上的字迹和之前并没有区别,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好像……哪里不对劲。

暂且将违和感按下不表,他观察起第四面墙上的血字。

——好痛、

——救救我……

——求你回来……

——我好想你……

——别丢下我!

这一次,字迹更加颤抖,扑面而来的压抑让鹿丘白心脏揪紧,就好像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正在写下最后的遗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原谅了弃他而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