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你们说,之前那些收容者,会不会就是因为吃了羊肉,才沾染上竹溪镇的诅咒?”陈子溪说完,才想起来鹿丘白脖颈上已经有了符文,表情有些尴尬。
鹿丘白倒是不在意,顺着他的话道:“也有可能,会被同化成‘羊’。那对夫妻,在羊园实现了愿望后,就变得只会羊叫……还记得那张纸条么?”
——竹溪镇没有羊。
他们现在看见的“羊”,很有可能,原来都是“人”。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一阵摇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一同被打断的还有居民们的进食。
摇铃声响起的刹那,他们就自动停下了争抢,回到了座位上。
要不是他们的脸上手上还沾满油腻,看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一个披着白色羊绒长袍的老人,从门口走进餐馆。
——觋。
向导口中,【蕲】的代行者,竹溪镇的巫师。
他的脸上戴着一副羊头面具,裸露在外的手掌皮肤异常粗糙,布满皱纹,光从这只手掌判断,觋至少有七十岁了。
但他步伐稳健,丝毫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老人。
觋在中央的大桌子后站定。
这张桌子先前摆放着刚烤制完成的烤全羊,此刻经过哄抢,已经只剩下羊骨架。
觋对混乱的桌面视若无睹,用方言对着服务员说了一个词语。
“羊血酒。”陈子溪道。
服务员立刻从厨房端出两壶酒来,一壶放在觋左手边,一壶放在觋右手边。
觋又说了什么,这次是一串长难句。
陈子溪面色一变:“好像是规则。他说,接下来,他会请【蕲】主导这场宴席,所有人都要上前领取一杯羊血酒……”
“【我只会倒左手边的酒,不会倒右手边的酒。】”
“【如果我倒了右手边的酒,倒酒的不是我。推辞三次后,喝下去。】”
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不多,觋说完后,人们就开始按照座位由远及近的顺序,纷纷上前领取羊血酒。
鹿丘白留意观察,发现觋倒的,果然都是左手边的酒。
但不知为何,这些领取了左手边羊血酒的居民,脸上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觋倒酒的速度很快,不与任何人交流,很快就轮到了几人。
他们也都得到了左手边的羊血酒。
鹿丘白坐在一行人中最靠近中央长桌的位置,因此最后一个上前。
他走到长桌前,觋端起了左手的酒壶。
就在酒壶倾倒、酒液即将倒出的刹那,觋忽然抬起头,看向鹿丘白。
然后,他的动作,猛然停滞。
鹿丘白感到两道炽热的视线,透过羊头面具,砸在自己身上。
有些不妙。
下一瞬,他就眼睁睁看着觋放下了左手的酒壶,转而端起了右侧的酒壶。
鲜红的酒水从壶口涌出,注入杯中。
觋将酒杯递给了鹿丘白。
……
与此同时。
竹溪镇某处阴暗的洞穴中,垃圾、杂物、腐烂的植物根茎,共同组成了一个恶臭熏天的小窟。
也是守镇人的家。
那里只有一张床,还是别人不要的,被守镇人捡了回去,当宝贝似的,平时舍不得睡,要是得到了什么好东西,就在床上放着,珍藏起来。
这两天,守镇人的床上,只有一个东西。
水果糖。
他舍不得吃,每天闻一闻,就能在心里想象出水果糖的味道。
葡萄味,甜滋滋的,玻璃糖纸很漂亮,比他捡到的所有宝贝加起来还漂亮。
而且,除了糖果的甜腻之外,还有一股很香很甜的味道。
让守镇人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明眸皓齿、笑意盈盈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