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轻轻拨弄着茶的蒸汽,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小鹿,跟姐姐走吧。”
什么?鹿丘白倏地一愣:“走?”
苏衔青抬起头,眼里写满了坚定:“对,走。你回了观海市,总是这里生病那里受伤,虽然人不能迷信,但……或许观海市和你磁场不合。”
她轻轻拢住鹿丘白的手,用力握紧,鹿丘白因此察觉她的手在发抖,“在国外,你也可以继续当心理疗愈师,我们姐弟俩住在一起,至少有个照应,不会像这次这样,你住了院,姐姐还不知道。”
“和我走吧,小鹿,离开这里,会很安全,一切都会好的。”
眼前的苏衔青,似乎有些奇怪。
但鹿丘白说不上原因,只看到苏衔青眼底浓浓的担忧,宽慰道:“我在这里也很安全……姐,这都是意外,我已经成年了,能够照顾好自己。”
他柔软地拒绝了苏衔青。
苏衔青的眼圈有些红:“你实话告诉我,你放弃深造,一定要回观海市来,是不是为了调查索尔号的事情?”
鹿丘白沉默了,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欺骗苏衔青。
苏衔青如有所察,用力握紧他的手:“那只是一场意外!小鹿,那是意外,你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不,不是的。
不是意外。
可鹿丘白只是抿了抿唇,轻笑道:“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信警察说的?只是爸妈给我留了这栋房子,总不能一直空关着。”
“不空关,也可以租出去……”苏衔青的声音蓦地一顿,“稍等,我回个消息。”
她掏出手机。
鹿丘白捻了捻指尖,那里还残留着苏衔青手掌的温度,冰冷中带着些颤抖。
他打开了空调暖气,心底,一股名叫直觉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仔细地观察着苏衔青的神色。
她的指尖悬浮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打下字,是犹豫的表现;而绷紧的唇瓣,意味着她现在很紧张。
鹿丘白轻声开口:“姐,出什么事了?”
这一声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苏衔青迅速地敲下一行回复,旋即将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没什么,有个病人预后不太理想,要投诉我。”
鹿丘白:“没事就好。姐,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做点什么吃吧。”
苏衔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得赶快回去。小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鹿丘白送她到门口,苏衔青忽然紧紧搂住他,搂得很紧很紧。
他发病最厉害的那一次,苏衔青将血肉模糊的他搂进怀里时,也是这么紧。
“小鹿,姐姐只希望你平安。”
苏衔青离开了,鹿丘白目送着她开车远去,心里一团乱。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思来想去,给自己拆了一根棒棒糖,将糖嘎嘣嘎嘣咬碎,再叼着棒棒咯吱咯吱咬。
他是以年级第一的绩点从心理学专业毕业的科班生。
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苏衔青很反常。
扪心自问,他最近确实经常失踪,这次受伤住院,大概真的吓到了苏衔青。
所以,是因为关心则乱么?
还是……
鹿丘白习惯性地摸出药瓶,倒出一颗药片,却不知道是不是磕碰到了哪里,原本圆形的药片,此刻却碎成两半。
他不爽地压了压眉尾,将药片倒进了垃圾桶,继续咯吱咯吱咬棒棒糖。
刚刚康复的身体还很虚弱,鹿丘白洗了一碗苏衔青带来的车厘子,上楼投喂小章鱼。
楼梯还剩两级走完,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条黑影咻的一下闪过。
鹿丘白眨了眨眼,他的左眼现在视力退化到和失明无异,是以在视物时有些障碍。
不过疗愈所里有小七在,他完全不在怕的,如果是什么坏东西,早就被小七处理掉了。
走到卧室门口,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