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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摸到一块玻璃碎片,立即发了狠的攥在掌心。

玻璃碎片嵌入皮肉,大股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疼,很疼。

疼痛袭来的刹那,鹿丘白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苏衔青。

明明答应过,不再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的。

但他这也算是事出有因,相信苏衔青一定能够理解。

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这脚步声竟然盖过了回音,清晰地落在鹿丘白耳中。

是……地下停车场的污染体么?

好在回音一停,他的脑子就立刻清醒不少,鹿丘白屏息凝神听着脚步声,计算着对方与自己的距离。

一步、两步……就是现在!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动作却凌厉到惊人,在脚步声接近的刹那猛地转过身去,将玻璃碎片刺向对方脖颈!

就算要死,也得啃掉一层皮再死!

——玻璃碎片在即将扎入皮肤表层的刹那停止。

熟悉的眼镜。

熟悉的帽衫。

不是地下停车场的污染体。

而是……

“……1902……”

他竟然真的跟来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1902对他竟然真的锲而不舍到这种地步,甚至还特意跟到了地下停车场。

鹿丘白气喘吁吁地盯着1902,攥着玻璃碎片的手腕剧烈颤抖,就用另一只手抵住腕心,无论如何也不肯显出颓势。

不知为何,他发现1902并没有被停车场的回音影响。

鹿丘白将玻璃碎片压向1902的颈动脉:“带我……带我离开……只要你带我离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知道1902图谋什么,但1902这样跟踪自己,绝不可能是什么“一见钟情”的美好原因。

他对污染体极致的吸引力,此刻也能成为谈判的条件。

为了活下去,鹿丘白可以把自己当成筹码来谈判。

舌尖咬破后流出的血蕴在唇腔间,随着他的吐息而被推出唇瓣,鲜红从唇角滑落,惊心动魄。

1902没有犹豫太久。

毕竟“任你处置”的条件,无论何时都很诱人。

鹿丘白明显感到1902的手摸了上来,他的手掌冰冷得像一条毒蛇,先是在手臂上一路游曳,最后缠住了他的腰。

身体一轻,像被人打横抱起。

但鹿丘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意识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黑暗。

1902沉沉看着怀中昏睡的青年。

哪怕是晕厥的状态,他依旧不愿意显露出脆弱,一双手紧紧攥着那把红伞,鲜血淋漓的掌心将伞柄也染成红色。

“……”1902紧了紧手臂,衣袍下,一根猩红的、被阴影覆盖的触手,搅动着周遭的黑暗,轻柔地缠上青年颤抖的手腕。

祂很担忧昏迷的青年会拒绝祂的接触,但这黏腻、冰冷的触感,实则反倒让他感到了安心。

鹿丘白迷迷糊糊地呢喃出声:“……小七……”

1902喉结滚动,仔细地将他的手从伞上剥开,几块血皮黏在伞柄上,鹿丘白疼得发抖,却只是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没发出一点声音。

1902的眼中带了些潮湿。

触手小心地钻入鹿丘白的掌心,将碎在肉里的玻璃都拔出,又立刻用吸盘附着上去,温顺地舔舐着血污。

鹿丘白的眉头略微松了些,姿态也放松下来。

做完这一切,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循循善诱的声音还在回荡。

——留下、留下、留下……

1902不爽地皱起眉,镜片后的兽瞳眯起。

人类无法看到滋生在阴暗地带的污染,但身为污染体,1902却能清晰地看见,地下停车场每一个被阴影覆盖的转角处,都站着一个个满怀恶意的人影。

其中,就有胡记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