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3)

四野风动,旌旗微颤。

气氛陡凝,兵刃未出,已似剑拔弩张。

马车之下,银霜和晚娘惊得魂飞魄散,跪倒大喊:“都督饶命!姑娘无罪!”

姜辞却忽而抬手,示意她们停声。

她站在甲士之前,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言语,不屈膝,也不退缩,神色坦然如初。

姜辞不愿跪他。

她从不信卑微能换得怜悯。倘若他真要她死,那便是定局,求也无益。

既如此,那她也要站着死。

不远处,一名东阳军将士拔剑出鞘,剑光冷冽,在雨后初晴的天光下闪着寒芒。他缓步走来,步伐沉稳而无情。

姜辞身后随行而来的护兵慌乱拔剑,却被其他将士逼退一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姜辞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身侧一人手中的长剑。

动作利落干脆,毫无迟疑。

众人一惊未及阻拦,她已将剑锋横在自己颈前,目光直指马上的姬阳,语声冷静:

“都督不必让你的人出手。”

“自我出了凉州那日开始,便是作为你未来之妇前来。你若要我死,那我自己动手,也算体面。”

“否则传出去,说堂堂东阳大都督的新妇死于部下刀下,怕是不好听。”

她手中的剑未颤,目光也不躲避,语调清冷,却在场每一人心上砸下一声惊雷。

姬阳居高临下,眸色一沉,盯着那抬首望向他的女子。

她眼中果真无惧,只有一腔冷定,她是真的,不怕死。

他冷声开口:“你我尚未成婚,何来新妇之说?”

姜辞不语,只是唇角微扬,神情平静,握剑的手却已悄然用力。

她不等他回应,手腕一动,便要将剑刃划下。

就在那一瞬——

“锵!”

一箭破风而来,疾若流星,长剑应声飞落,掉在地上,所有人屏息一瞬。

剑脱手的同时,利刃已在她颈间留下一道薄红的血痕,血丝缓缓渗出,顺着她雪白的肌肤而下。

姜辞却未动分毫,神情未改。

银霜与晚娘早已跪倒在地,伏着身子,不敢出声,脸色煞白。

姬阳收弓,冷声道:“既然我母亲执意要见你,那便留你多活几日。”

说罢,他将弓随手甩给一旁将士,勒马掉头。

“走。”

陆临川一言未发,紧随其后,临行之际,他回头望了姜辞一眼——

那女子站在混乱之中,嫁衣染血,却身姿笔直,她缓缓抬手,朝他二人盈盈一礼。

眉眼宁静,宛若从未惊波动澜。

马车缓缓行驶,帘幕一落,尘世喧哗隔绝在外。

银霜与晚娘扶着姜辞坐下,这才发现她指节泛白、浑身微颤,嫁衣下的脊背僵直如弓,冷汗透衣,湿了中衣衣角。

她始终未曾出声,直到坐稳那一刻,脸上的冷静终于崩塌。

她眼中水光翻涌,唇齿轻咬,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胸口翻腾的恐惧。她倔强地绷着,终究还是被惊骇逼出本色。

泪水一滴滴落下,她低声道:

“刚才……我们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声音微哑,颤得厉害。

银霜再也忍不住,低低啜泣出声:“姑娘,你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

姜辞转头看她一眼,眼神还是清醒的,带着淡淡疲惫,却并不悔意。

“是啊,”她轻声答道,“我那时……的确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低头,抚了抚脖颈上被晚娘包扎的剑痕,语气缓慢却极清晰:

“这门婚事,是姬夫人定下的。我听闻姬阳丧父,兄长病重多年,他一人担起整个姬氏,唯姬夫人一人所亲所重。”

“他疑我、厌我都可以,我只赌一点,他敬母。”

“他再如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