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澜作为军团长有一个很大的休息室,里面包含了办公区域和私人区域。
印姜理所当然地穿过办公区域。
巫澜的声音没有波澜:“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印姜莫名其妙地回头,“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老师。如果你出现了失忆的症状,建议先去看看医生。”
巫澜轻哼一声:“一起生活那么久, 也没见你在过去一年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的终端被扣押过。”
巫澜:“奥古斯塔斯?”
印姜点头,她自然地从冰箱里拿出酒和牛奶。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将牛奶递给对面的哨兵。
巫澜没有接:“我不喝。”
“喝吧,兴许还能长高一点。”
牛奶有助睡眠,我到时进你的精神图景会更方便一点。
后面的话印姜没说,每次给巫澜做净化都像要扒了他的皮,她不得不悄咪咪地进精神图景。
巫澜不置可否,隔着面具,印姜猜不出他的想法。她皱眉:“能把那个耍酷的玩意儿摘了么?”
巫澜的手抚向面具,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这个?”
印姜点头。
“你确定?”
印姜确定地点头。
于是巫澜顺从地摘下了面具。在印姜瞪大的双眼中,他看到自己如今可怖的模样。
印姜印象中的巫澜是个清俊的男人,他比一般的哨兵瘦弱一点,常年带着一副银丝眼镜,不开口时气质儒雅,如翩翩君子,开口时喷洒毒液,往往气得人半死。
他不常笑,每次笑都是冷笑嘲笑讽笑,这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好相处,但印姜知道真的不好相处的人是不会收养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向导的。
巫澜讨厌阳光,昼伏夜出,皮肤苍白,只有被印姜气得狠了才透出点病态的绯红,印姜特别喜欢惹他生气看他少有的鲜活模样,那时候她年纪小,身量不高,往床下一钻,巫澜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他长手长脚,却怎么也捞不到躲到最里面的印姜。
即便是他那纤细,剧毒,令人害怕的精神体爬进去,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印姜锢在怀里,装作不敌。
印姜吃死了他不愿意伤她,就在床底下对他吐舌头做鬼脸。
当然,她还是低估了哨兵的力量。当巫澜气恼地将整张床举起来时,她就只能连滚带爬地跑向下一个逃生地点。
那时候的巫澜不能说有多好看,但不论如何,他的容貌是挑不出错的。
可眼前轮椅上坐着的人,他的脸上尽是疤痕,增生的组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眼无比,他那双明亮,时刻诉说着主人野心的双眸此时雾蒙蒙一片,一条横跨整张脸的疤痕划过眼皮,连带那之下的眼睛都暗淡无光。
他如此丑陋。
印姜只看了一眼就忽然从空间戒指里拔出一把古朴的长刀,她利落地转身。
“干什么去?”懒洋洋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印姜咬牙,只感觉喉咙间咸腥无比:“干死奥古斯塔斯那个畜生。”
她的眼中尽是杀气,没有人会怀疑此刻她话语中的决心。
“不是他。”
印姜僵在原地。
“我已经将大部分都解决了。”他划着轮椅,到她身边。
印姜大口呼吸,她连续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现在难以施加暗示,于是只能大脑一片空白地听巫澜继续讲话。
“就是一张脸而已。”男人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意思。
“就是一张脸?”印姜陡然反问道,她颓然地按住心口蹲下,声音闷闷的,“不只是这样吧……”
刚刚那一幕比巫澜截肢的消息更令她难以接受,毁他容的人带着那么明显的恶意,ta存心羞辱,在巫澜的脸上刻了两个字——“贱货”。
印姜只看一眼就又气又心疼,恨不能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巫澜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