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耳熟,正是她那个四妹妹云漪身边的人。她知道她平时作风随意,为了避免碰上限制剧情,后来就逐渐和她淡交了。
她并不想被这行人看到,于是便在他们还未走近之时,绕去了另一个地方。
正当云惜走到一棵海棠树下时,背后跟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圆荷,正准备回头,却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
“公主?”
云惜愣住:“怎么是你?”
跟了她一路的应南风站在不远处,他已经变了许多,眉眼间充斥着忧郁的戾气,也换下云惜幼时送他的那把佩剑,只是看见她时,依然双眼通红,快要哭出来似的。
云惜顿时有些尴尬,唯一的出路被堵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寒暄:“听说你去了我四妹妹宫里,过得还好吗?”
应南风死死盯着她:“公主觉得呢?”
云惜瞥见他瘦削的脸颊和青黑眼圈,用脚想也知道,肯定被她那个妹妹榨干了。
她知道云漪的性格强势,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拼了命也要拿到手。哪怕应南风不从,云漪也有的是办法霸王硬上弓。
不过云惜实在没心情心疼他,僵硬地笑笑:“受宠就好,至少不缺吃穿。”
听见这话,应南风顿时更应激了,他咬着牙说:“托公主的福。臣知道那日是臣做错在先,可是臣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做得这般绝情。”
“听说公主手下那个纪侍卫已经叛主逃跑,臣还以为他究竟有多忠心,能得公主如此青睐。”应南风道,“想来也不过如此。”
云惜:“……”
今日是有什么倒霉运气吗?谁都要提一嘴纪珣。
她不太想搭理他,抬脚准备离开,应南风一动不动地堵住去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如今在殿下眼里,臣连多看您两眼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应南风忍耐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像上次那样,急匆匆地对她动手,毕竟这里是皇宫,云惜的身份也更为尊贵了。
他只想隔着一段距离,再碰一碰她的衣角,哪怕让他跪下来,只有一刻也好。
“如果公主愿意,臣依然想回到您身边,哪怕做一个留府侍卫也好。”
想着,他终于克制不住,抬手想去拽她的衣角。
云惜顿时皱起了眉,她正想退后,一颗不知从哪儿飞掷而来的石子忽然击中应南风的手腕,竟硬生生将其弹开。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应南风被迫收回手,抬眼望去,只见那海棠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掀起垂落的海棠枝走出来,身形颀长,气质不凡。
那人开口,声音低沉稳重,慢条斯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应侍卫,贵国万瑞公主正在找你。”
应南风看见那人,眼中流露出几分愤恨和怨气,却也不得不提剑转头离开。
云惜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来者,一回头却不由地愣了神。
“你是……”
她瞪大双眼,那男人依然站在海棠树下岿然不动,暗纹玄氅上仿佛铺了一层霜露,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一张牡丹纹金面遮住了全脸,只露出优越的下颚线条和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瞳眸。
那张金面,触动了她的记忆。云惜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打扮与大魏侍从衣着不同的男人跑过来:“主子,您……”
那男人看见云惜,一瞬间转变了态度,先对云惜行礼:“拜见长公主。在下是前不久从晋国来的,这位是我朝太子殿下,还未见过公主画像,故未认出您来。”
云惜回过神,有些恍惚:“……”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晋国太子。
她还以为是……
云惜垂眸,心情不由地低落下来,又瞥了一眼那位季太子。
太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身高,气质,甚至连那张面具……可是云惜听得出来,声音还是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