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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一只手捏住时奕风的下颌,力道不重但不容反抗。
另一只手则轻缓地覆上他的的脸颊,指尖带着侵入骨髓的冰寒。
手指没有用力,只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探究,沿着他的颧骨、下颌线,极其轻微地摩挲着。
像是在确认某种质地,又像是在寻找某种隐藏的边界。
时弈风只觉得被触碰的地方,汗毛瞬间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头皮。
他下意识地想偏头避开,却被下颌处加重的力道牢牢固定。
就在这细微的摩擦间,一种剥离感骤然传来。
一张仿佛由流动水银构成的面具,被轻易地揭了下来。
面具脱离皮肤的瞬间,迅速收缩、变形,最终化作一滴浑浊的水珠,悬浮在雌虫的指尖。
随即便被一道无形的意念碾作微尘,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水汽都未曾留下。
伪装剥落。
露出了时弈风那张极其俊美昳丽的面容。
如暗夜辰星。
有着足以颠倒众生的致命吸引力。
时弈风从对方的眼里,看清了自己的样貌。
原来是做了伪装?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戴过这种伪装面具。
记忆绝对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或者丢失。
他最后的清晰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弥漫着污浊腥臭气息的垃圾星小屋。
07的电子音仿佛还在耳边,分析着刚吸收的狂暴雌虫能量。
讨论着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新宇宙立足。
然后呢?
没有过渡,没有预警,如同被人粗暴地剪掉了中间那一段胶片。
再睁眼,就是冰冷的项圈、屈辱的衣袍、悬挂在深渊中的囚笼。
07作为来自第五宇宙文明的造物,实力绝对强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
甚至切断了所有联系?
除非遭遇了远超其应对极限的、毁灭性的打击或封禁。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比雌虫指尖的冰冷更甚。
他像是一个被强行拽入陌生剧本的演员,丢失了关键的剧情。
连自己是谁、身处何地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种失控感让他感到窒息。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冲向记忆的断层,试图抓住任何一丝线索。
下颌上的力道骤然加重,骨骼传来清晰的痛感,将时奕风强行从记忆的迷雾中拽回现实。
“在想什么?”
雌虫的声音依旧冷冽,如同寒冰碎裂,没有丝毫起伏。
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刀,带着极强的掌控欲,牢牢锁住他,显然不容许他有丝毫的分心。
时弈风当然不会说实话。
但求生本能里的某种机制似乎瞬间触发。
“大人真好看啊!”他轻声赞叹,语气真诚得毫无破绽,眼中仿佛盛满了星光,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示弱与仰慕:“我想我何其幸运,能得到大人您的青睐,还望大人怜惜。”
他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羞怯与卑微。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我艹!
这不对啊!
怎么还演上了?
这顺口拈来的讨好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
一股荒谬的违和感和熟悉感击中了他。
难道他失去的记忆里,充斥着这种毫无尊严的、在强权下苟延残喘的经历?
这念头比颈间的项圈更让他窒息。
尽管他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卑弱仰慕姿态。
雌虫似乎被他这幅模样取悦到,在时奕风没有看到的时候,冰封的蓝眸内掠过了一丝细微的笑意。
捏着下颌的力道明显放松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