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去的心虚，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

“季一怜，你…你先别睡。”颜柳小声开口。

季一怜轻轻嗯了一声：“为什么？”

她的声音轻到近似呢喃，看着很放松，是在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里，好像回到了家。

颜柳咽了咽口水, 垂着脑袋，眼睫毛长长的, 在季一怜的视角中不断扇动。

“就是…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呀。”

颜柳咬着唇，可怜巴巴开口。

这件事是无法回避的，始终要说清楚。

她今天既然和季一怜有说话的机会, 那索性就一劳永逸。

想着这个，颜柳抬眸，眼神都变得坚定了几分, 虽然这份坚定里，还是有几分不敢和季一怜直接对视的没底气。

可人也是要学会面对的呀。

季一怜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认真，原本闭着的双眸睁开，抬手摸了摸颜柳的脸。

“一直想着你，一直一直想着你，四处找你。然后……”

季一怜声音很轻：“有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放弃一切来到你身边。”

颜柳的心一抖，当面听着季一怜这么说，她突然很不好意思。

“我同意了。就来了。”季一怜轻描淡写，丝毫没有提及这中间她付出的其他东西，和灵魂上受到的苦痛。

“至于待多久。”季一怜卖了关子，拖长了语调。

颜柳的心一下子被吊起来，她紧张到一双杏眼都水汪汪眨着。

季一怜却只是坏心眼地勾了勾唇：“你希望我待多久。”

她把问题重新抛给颜柳。

颜柳却只是抿了抿唇：“…”没回答。

她也不是一点儿心肝都没有的人呀。

如果季一怜真的因为她，放弃了一切才来到这里，意味着她是季一怜在这个地方最亲近的人。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那么冷淡对季一怜。

抿着唇不吭声的少女，巴掌大的脸上五官依然清秀到精致，她比在之前的世界里，还要再好看个几分，皮肤白皙到晶莹，杏眼乌黑。

那种唇红齿白到没有杂质的灵气，美到人心坎里去。

“怎么不回答。”季一怜捏捏颜柳下巴，没有用力。

颜柳回过神来，小声道：“我不知道…”

她不敢回答刚才那种敏感问题。

回答的不好，怕让季一怜伤心，但如果顺着季一怜去回答，她又说不出口。

于是索性闭紧了嘴巴，沉默。

眼见面前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个打定主意不张口的闷葫芦，季一怜被气笑了。

“小没良心。”她点了点颜柳鼻尖，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责怪的意思，反而有些说不清的宠溺。

颜柳被说了小没良心，也不敢反驳，只抿着唇，有点委屈的样子。

季一怜忽然压低了声音：“可能…要在你这里一辈子了。”

颜柳：“？”

因为太过于震惊，少女瞳孔都有些震颤。

“嗯，说说看怎么补偿我，怎么负责。”

季一怜捏着颜柳的下巴，虽然还能看出来几丝疲惫，可一和颜柳说话，语气就放松宠溺。

也是，久寻无果的宝贝，如今就在怀里，再也不会跑了，她当然不会急于一时。

比起耐心，季一怜从来没有逊色过任何人。

尤其在她认真的事情上。

一听季一怜以后要一直待在这里了，颜柳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预感，可真的从对方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是慌了一瞬。

那她是不是要一直对季一怜负责？

季一怜在这里是黑户，都没有身份证明，也不能工作，怎么生活呀。

慌乱过后，颜柳迅速梳理好了情绪，攥着小拳头下了决定，人不能逃避责任。

“那…我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