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统”,但今年他也回来了,不于公、于私也要跟他知会一声吧?
——毕竟他连那时候叫的都是我的名字!
雁放一分钟脑子转了十八个弯,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要把昨晚鲜明的记忆化作纸屑点燃。
“那他会去哪里?董叔,你知道吗?”
老董摇了摇头,那双似乎看过太多沧桑的眼神很快暗了下去。只是在下楼前,那只手在雁放后背很轻地、像是要把他推向某个人似的,送了一下。
雁放好不容易抓住这暗示,疑心转过头去,老董却又恢复了他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孔。
整个家宴又是一轮把脸皮压到地面磨蹭的过程,俗称“装孙子”。当然也不是毫无收获,那些见风使舵的长辈们挨个儿塞厚红包给雁放,直言要给他补上过去二十多年的压岁钱。
红包从手软接到麻木,放在以前睡十二个小时也做不到档次这么优越的美梦。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终于坐实了雁家大少爷的身份,未来将会前途无量,得到的金钱不计其数,连同那看似眼热实则灼人的权力似乎也在不远处唾手可得。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却没有一点能称之为“喜悦”的情绪。
雁放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主位旁的繁女士,试图从她的喜悦中获得感染,以不至于在这场表面和谐的家宴上显得不知好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