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宽。”
“陆大人,或许陛下是不喜欢我。”林佩转身,目光毫不避让,“可你也该清楚,太后拔擢你并不是因为陛下的好恶,而是因为你背后没有亲族势力,用完随时可以舍弃。”
“诛心了,林大人。”陆洗的唇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一下,放下了茶,“你说你看上去这么斯文儒雅,怎么话里全是刀呢。”
一时之间,林佩分不清陆洗是真难受还是又故意向他示弱。
他想让陆洗知难而退,所以把话说得很重,但他看到对方端茶的手微微颤抖,忽然又觉得不是滋味。
“我的话说完了。”林佩道,“你也可以说说你的底线,若非必要,我不逾越。”
陆洗道:“但我已经被你骂疼了,得让我缓缓。”
林佩道:“这三珍白玉糕是专为你准备的,性温养胃。”
陆洗苦笑,摇摇头道:“多谢你还记得我的这点儿难言之隐。”
桃花形的凉点,似白玉雕刻而成。
入口即化,一股山楂和陈皮混合的香味飘散开来。
林佩开口:“吃完了,缓过来了吗?”
陆洗道:“好多了。”
林佩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陆洗道:“思来想去,我好像没给自己立过什么规矩,不过我与你相反,我只看人,不看事。”
林佩道:“此话怎讲?”
陆洗道:“世间万事皆在于人,解决了人就能解决事,一个人用在对的地方,即使困难再大他都可以突破重围,一个人用错了地方,即使大好的局面交到他手里也会变得乌烟瘴气。”
林佩道:“你喜欢怎么样的人?”
陆洗道:“清醒务实的人。”
林佩道:“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陆洗道:“骗我的人。”
林佩抬起眼:“这道坎过不去了是吗?”
陆洗笑了,解释道:“不至于不至于,一次就算了,但不能有第二次。”
林佩道:“好,记下了。”
两个人简要地达成了共识,之后半年,林佩的主要精力将集中于广南之治,而陆洗则负责筹备北方朝贺相关事宜,二人尽量不犯对方忌讳,不把事情拿到朝会上吵。
不一时,园主廉纤从廊下走来,隔着窗户问话。
林佩回道:“谈完了,走走?”
陆洗道:“好。”
廉纤带路。
几人出门散步,正见蝴蝶飞过晴虹亭侧的兰花丛。
鲜艳长裙风中飘动。
姑娘们笑语嫣然,任几缕碎发随意地落在脸颊边。
廉纤道:“尔等还不见过贵人。”
——“小女见过相爷。”
她们被教得很好,会叫人,也懂礼仪。
陆洗道:“园主这是何意?”
廉纤躬身:“陆相,她们原本都是书香门第的官家女子,家门遭变之后托庇于旧交门下,若蒙相爷不弃,择一二伶俐的带回去,权当是救拔沉沦的功德。”
陆洗把折扇搭在手里,笑道:“怎么不让林大人也积些功德?刚才他亲口说的,他不清高。”
“并非在下不想。”廉纤用寻常的语气解释道,“只是林相这身份,毕竟当年钦点的驸马都尉,莫说在下,放眼京城也没有敢给他房里塞人的。”
陆洗看向林佩,眼神透出诧异:“林大人还有这段往事?”
林佩笑了笑:“许久以前的事,不怪你不知。”
林家祖上封魏国公,太宗为褒奖功臣,把允纾公主许配给林佩的父亲林亦宁,不想允纾公主不甘被命运摆布,至婚期将近,竟突然逃离京城,从此云游天下不知所踪。
到先帝一朝,迎娶公主的任务转移到林家后代的身上,林佩金榜题名的那一年,先帝有意定下林佩和纾和公主的婚事,熟料消息刚传出去,事情再生波折——林佩一病不起了。
宫里派太医轮番诊治,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