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兵部发文是推不下去的,告辞。”
屋子里安静下来。
燕子飞过,窗户掠过几道剪影。
陆洗瞅着林佩。
林佩玩着扇子。
陆洗道:“知言。”
林佩微笑:“陆大人?”
陆洗道:“我真的很想做这件事,理由你知道的。”
“你半夜来这里摆一张地形图,我人都不在,等天亮你就告诉贺之夏这事是我默认的。”林佩合起扇,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合理吗?你几岁了?”
陆洗道:“之前找你,你搭理我了吗?”
林佩道:“我说过,收复北境的三个必备条件我都会给你,你不要着急。”
陆洗道:“只谈未来不给现成一律都是骗术,我提出加强北防、新立北京已经两年,但到现在你就好像没这事一样,丝毫不放心上。”
林佩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没有说话。
妞儿来了。
陆洗道:“妞儿,回来,别在那儿献媚讨好,又没给你吃的。”
妞儿嗅了嗅,一蹬腿跳到林佩的膝间,盘卧下来。
“真乖。”林佩解开荷包,拿出一条鱼干,“只要听话就有吃的。”
妞儿抱住鱼干,啃得甚有滋味。
陆洗上前抢抱,但妞儿显然不愿意离开,伸出爪子紧紧钩住林佩的腿。
呲的一声,官袍撕出两道口子。
林佩:“……”
陆洗:“……”
妞儿反应快,叼起鱼干逃去后廊。
陆洗道:“这小家伙又欠调教。”
林佩提起衣摆,抖了抖:“有点漏风。”
陆洗道:“我赔你。”
林佩道:“好。”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二人都有些感慨。
林佩道:“才几日没来这屋子,摆设又换新的,你可真勤快。”
陆洗笑道:“无妨,我再给你介绍一遍。”
那张春蒐时吸引无数人目光的开元雕弓名为“云阙鸣”,现就架在原来摆瓷器的地方。
林佩回忆当时情景,一时神游。
陆洗道:“其实只要会骑马,换你你也行。”
林佩道:“我?怎么可能?”
陆洗笑了笑,摸着弓上的转轮道:“梁先生专门打造的,转动手柄就能张开弓弦,上场不用多大力气,瞄准就行。”
弓弦静置,泛着银白柔亮的光。
林佩回过神,小声道:“收手吧,陆余青。”
陆洗道:“怎么?”
林佩道:“我知道你见过闻远。”
陆洗眼中微澜。
林佩道:“那天我等你一起回,可直到月上树梢,你也没来。”
陆洗放下手,陪林佩走到门边。
林佩转过身,目光变得清醒:“或许早该在青霖就对你说,我不能让你染指兵权,更不能让你打破五军平衡,但那时我没想到你执念之深。”
“现在说也来得及。”陆洗掀起珠帘,似在恭送却又有几分挽留,“你我之间的交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开就好,该做的我还是要做。”
*
从右侧屋到左侧屋也就是十步的距离,林佩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屋里的铜漏静静滴水。
林佩打开柜子,把古棋盘搬到案头。
棋盘上的局他自从摆下就没有再动过,一直保留到现在,一年多。
温迎搬着公文进来,路过停下脚步:“大人,这不是之前说的双活吗?”
林佩点了点头。
温迎道:“记得当时大人说,这局棋下到这里就可以不用再下了,除非对方先落子。”
林佩道:“对方已经落子了。”
温迎怔住。
林佩叹口气,摇头浅笑,手掌抚过棋盘上交错缠斗的黑白阵型。
温迎道:“那……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