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即派得力之人前往宣府,目的是查清实情,拿到证据,回来立案。”
尧恩道:“到哪一层?定什么罪名?”
林佩道:“他们已经挪了一百多万的银粮,按户部批的预算,还有半数在路上,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们只有先截断通路,止住损失,下一步才能反击。”
尧恩道:“户部分管度支科的侍郎陶文治,工部分管营缮的侍郎何春林,这一层用吏律,治规避紧关情节朦胧奏准之罪,下面的知州、知县用工律,治擅造作之罪。”
林佩道:“可以。”
尧恩道:“都司衙门的人要不要治罪?”
林佩道:“兵律先不要碰,不然你会有危险。”
尧恩道:“是。”
林佩道:“这事好办吗?”
尧恩道:“林相放心,下官既不需要方尚书那般清正名节,也不比杜尚书家族庞大关系复杂,下官没有顾忌,做这件事是合适的。”
林佩笑了笑:“你还是这沉闷的性子,明知道不好办也不要帮助。”
尧恩道:“下官……能办好。”
林佩道:“晋北布政使李良夜的辖地距此不远,我与他通过气了,可以随时应援。”
尧恩舒了口气,感激道:“谢林相。”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对了,还有一事。”尧恩顿了顿,问道,“这次需要一并把飞蓟堂查了吗?姚国公的案子结束之后,下官一直在等林相授意。”
“查是要查的,但这次用不上。”林佩道。
纸页被风吹起一角。
尧恩用手摁住:“可否说得再明白些?”
林佩道:“姚国公一案你也看到了,单提起飞蓟堂三个字便有多少官员因牵涉其中而为其辩护,这是一手后招,只能用于清算,不能先动。”
尧恩点头:“是,谢林相提点。”
林佩起身,重新披上狐裘:“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这地方阴气重。”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交代刚才那个主事,今日我来,切莫走漏风声。”
“下官明白。”尧恩躬身相送。
走出大门,林佩又望了望天色。
云层缓缓挪动,比方才变了模样。
*
见过尧恩之后,林佩去了一趟杜府。
“林相。”杜溪亭早已在正厅等候,笑着迎上前,“今日怎的有空来我府上?还带这么多礼物,真是客气。”
林佩道:“就是因为你家人太多,我现在都不敢来了,来一次穷一年。”
杜家的九个孩子被叫出来,一人分一个彩陶俑。
杜溪亭笑眯眯的,一边牵住老大的手,一边抚摸小九的头:“唉,你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公子小姐,等生人一走,一个个全要变回魔头。”
孩子们彬彬有礼,谢过林佩之后就回各自屋里去了
林佩笑道:“你教得挺好的。”
两人又寒暄几句。
杜溪亭道:“今日正好有从祥兴馆请来的厨子在府上,你就赏脸与我共饮几杯好了,也尝一尝他们家的胡椒醋鲜虾还有没有当年风味。”
林佩道:“好哇。”
杜溪亭的眼神中悄然染上一抹不同寻常的神色。
这些年两家之间大多因贺寿、婚嫁、百日喜宴往来,似这样的个人走动很少。
屋中陈设雅致。
窗外可望见繁华街市。
林佩与杜溪亭对坐,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
“老杜,我就不与你兜圈子了。”林佩放下筷子,捏住酒杯,“近日关于北方军制的议论颇多,不知你都听到过哪些。”
杜溪亭笑道:“你是问明轩将军的意思吧?”
林佩道:“眼下实在是捉襟见肘,必须赶紧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加强北防的军制,才能阻止某些人另起炉灶。”
杜溪亭道:“明将军春节来府上贺新年,我已经替你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