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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眼眸,没显出什么情绪。

他说:“回来了。”

鹤来点点头。

“别乱走,”陈竹年说,“几分钟后要请神。”

说完,径直离开。

语气平平,没问鹤来怀里什么花,也没看方卫翔一眼。

鹤来吸吸鼻子。

陈竹年走后,他心里依然像挂着重物,胸膛有些喘不过气。

将花插进花瓶,鹤来看着金黄色的小花瓣发呆。

思考半天,觉得问题出在他还把自己当‘鹤来’看待。

他现在是何懿涟,何懿涟从来不在乎一个Alpha会有几个Omega,也不在乎别的Alpha会不会送自己花。

送花代表着友好,方卫翔的信息素也不是因为他而异常。

所以他没必要为此紧张。

所以。

陈竹年那样反应也合理。

他有些难过地抹了下眼尾。

房门被人敲响。

陈竹年在外面等他。

鹤来揉了揉脸颊,将心里糟糕的情绪压下。

方卫翔热情地向鹤来介绍村里的人和事,贴心叮嘱鹤来不要走错路。

鹤来礼貌回答,期间陈竹年也不说话,神色淡然。

方卫翔笑嘻嘻地说隔壁山头有一大片荷花池,感兴趣可以带鹤来去看。

鹤来却看向陈竹年。

陈竹年垂眸,说:“你喜欢就去。”

鹤来“哦”一声。

会不会是因为他想太多呢?

方卫翔和陈竹年同为Alpha,鹤来被陈竹年标记过,虽然不是永久标记,但性质差不多,以往他身上沾一点别人的味道,陈竹年都要问清楚,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什么人,为什么有接触。

于是他老担心陈竹年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或许在陈竹年看来,这只是朋友之间的邀请。

鹤来抿唇。

半路,陈竹年被邻居叫去帮忙,分别时,陈竹年只简单地说了句一会儿见,便没了下文。

彼时已是下午五点,日光下斜,后山茶园一角,方青绘捧着新茶枝桠跳祷告舞。

鹤来心里默念:人工智能是不相信神的,但他现在是人类,所以可以相信一下。

祈祷完毕,接下来需要将几十枝新茶枝桠分别插到后山各个角落,以求山神保佑。

天色渐暗,后山范围又广,几人将枝桠平分,分开播种效率最高。

手里还剩两枝,此时太阳西沉,灰云覆盖,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远方一点银润的月。

狭窄安静的小道响起急促的奔跑声,鹤来抬头,见青姨家斜对面的王老头怀里抱着只奄奄一息的狗,正朝他狂奔。

“快,快回去叫人过来,有人遭咬,走不动了嘞,”王老头慌里慌张地对鹤来说:“别插了,快回去吧,这山里……有东西。”

“什么?”

靠近了才能看见,王老头怀里的黄狗后腿被咬伤了一大块,鲜血流了一地。

鹤来看着那伤口发呆。

极其遥远的记忆再被激发。

他攥住王老头的手:“人在哪里?人和狗是在哪里受伤的?”

王老头指了下后方三百米左右那棵歪脖子树。

他看着小小一只的Omega,焦虑地劝鹤来:“别去,先回去拿家伙。那东西……狗看了都直犯怵,更不要说……”

他话还没说完,鹤来已经离他有一段距离了。

王老头瞪大眼睛,差点抱不住狗,嘴里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村子那边跑去。

半小时后,后山被照明工具包围,方青绘着急地团团转:“到底去哪里了?歪脖子树那里也没人啊。”

更糟糕的是,找不到人,但能看到一滩挣扎过的血迹。

他们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后山有似狼非狼的怪物,据说浑身坚硬无比,狗咬上去一点伤害也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