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中来,现实的情况是,有人拿捏着她的性命--各种意义上的。
如果浮舟不听话,她的第一次试炼就会失败,再来个几次她就能彻底挥别乌鸦允诺的新生。
而她短暂的此生也会随坚冰或者别的死亡方式结束。
浮舟停下指尖弹拨,将琵琶放在一边,换了个姿势朝声音的方向跪拜,心中的不情愿和责备化为了表面上的三倍恭敬。
她憋屈地说:“何其有幸为大人奏乐,愿为大人分忧。”
这个时候说不饿多半会被讥讽,人在世就是要吃饭的,而说饿必定吃不上饭。她又想不出新的话术,就用昨天剩下的再添一句。
浮舟吃早饭了,便是不能留在这个奇怪的家伙旁边,回到乐坊里喝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只要里头还能有一两粒米就好。
“哦?这么说不吃也没关系?”宿傩声音由远到近,还带来了脚步声,和……裹挟饥饿的面点香气。
浮舟……浮舟食欲占了上风,跪趴着软弱地伸出了手,额头碰到上席,两手掌心向上合拢了摊开。一副信众向神明祈求赏赐的卑微样子。
她好声好气的样子令自己获得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又烫了一次掌心。宿傩皮糙肉厚的,可能不怕烫,但她手破了,而且本来也经不住热气。
热烫烫的饼子碰到她手时,浮舟原本是想惊叫一声然后丢掉的,但……她胆小,只是吸了一下鼻子,手指头动也不敢动,坚决不要给这个挑剔的人找到一点错处。
“哦?我还以为你要把它拂到一边呢,真可惜,本来想找你茬的。”宿傩的声音就在她正上方,听着竟然还有遗憾和思忖:“你比昨天看上去聪明啊,女人。”
真是气死啦!!!
但,宿傩把她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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