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说了很多甜甜蜜蜜的话,但宿傩又讲了什么?
哦他说:这可是你说的。然后呢?然后没有了。
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试问谁会在郎情妾意诉情的意境中,讲这样像威胁又像警告的话语?
莫名其妙的!
浮舟如今被斥责,自然也有委屈:“你就因为这点小事把我丢在山上几个月,现在却还要说,这是我的错?”
“是又如何。”宿傩冷冷道,“不过和你这个用情不深的女人做了相同的事。”
虽然她早已下定决心,不和宿傩计较,可到了这种关头…如果任他说下去,还以为自己有道理,那这样的生活简直不可忍受。
浮舟捂着胸口喘息,旁边的男人没了动静,但她知道他一定还在,就为了看她的反应。
也许这是冲动,但浮舟想,就算是在梦里,苦涩的抗拒也该有一席之地。
她庄严地推他,不再垂头,收紧下颌,伸直脖子:“你或许以为故意冷落是喜欢我的表现,但如果我信了,我就只是一个幻想被爱的傻瓜。”
受挫的女人表现出与境遇相反的冷静,她低下头,抹平锋芒,语气轻盈:“那还是算了吧。”
又过了一天,宿傩才愿意和她说话,说她:“本该再加以惩戒,可想到如果不理你,你又要多心。”
浮舟哼了声,侧脸示意他亲她,宿傩照做,这才算过去。
他自己都没发现,服软这件事情,只要有心,上手都会很快。
等宿傩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马已经到了平安京。
浮舟在他怀里,把他当肉垫,靠了十几天。
里梅的声音隔着纱帘通报讯息时,她刚好伸了个懒腰:“终于到了,好累哦。”
这也怪了,她有什么好累的?
宿傩推开浮舟,觉得这个擅长支使人的女人对他有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但浮舟惊呼一声,即将找不到支点地跌倒,他于是又耐着性子托起她。他的手臂结实而稳当,似乎是为了承载她的腰而生。
宿傩伸手揽住浮舟时,臂弯与发软的细腰完美契合。
浮舟的头发,浮舟的衣裳,呼吸,甚至她跌倒的身体,都是轻盈的。
她犹不知足,乃至于伸出手打他:“你推我干嘛?好好的,你总是这样。”
带着香风的巴掌打在宿傩隔着衣衫的躯体上,不疼,毛毛雨一样。
宿傩几乎是麻木地发现,果然自己毫无生气的意思,也不想使伎俩破坏她娇纵的面貌。
说到底,浮舟从刚开始的沉闷被动到现在张牙舞爪,全赖他放任的纵容。看到噘着嘴,又摩挲自己手心的女人,除了无可奈何的微笑叹息,也做不了什么。
他轻易握住她的两只手:“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那你先把我的腰扶正。”她提要求。
“真会使唤人。”他又腾出一只手,将浮舟抱回怀里,理顺她的黑发,下巴搭在半露的白皙肩膀上。
“热呢,你别靠这么近。”浮舟又提意见,这次,他怎么也不听了。
“我看还好,还没到三伏天。”
“这样哇。”浮舟以这个故作恍然的调调起头,宿傩就知道她定有坏心眼。
果然,她说:“宿傩大人…有点爱粘人哦。”
宿傩小声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浮舟没得到预期的反应,譬如被压在车厢,被推到坐垫,被捏着后脖,衣服也一件没少,她惊讶:“叽里咕噜的。”
“不敬至极。”宿傩搂着她腰的手转了个方向,捏她腰侧的软肉,自冬天以来,浮舟锦衣玉食,被养的很好。
“那你要如何惩罚我呢?”她舔了舔他放在她嘴前的手心。
总觉得,不发生点什么就有种缺失感,以往每次都会终结在两片光溜溜的胸膛中。
浮舟说完这句话,也在等待宿傩的进一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