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的?”
浮舟敷衍:“不记得,可能是投胎的时候没忘干净。”
上车后,她被车厢里等待的另一只手牵住,顺势松开原先扶着她的里梅,扑进宿傩怀中:“外头好冷哦,大人,不想出门了。”
“是么,我听你们聊得很开心。那边似乎不愿意放你走。”
“我管她们愿不愿意。”浮舟不知道宿傩竟然听得到隔了好几步的车内声音,暗想下次不能再随便乱讲话了。“想在家里……”
宿傩说着“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孩子气。”手却摸到了浮舟头顶,将她摁在胸前。
浮舟放心了,应该是没听见刚开始的义母言论。于是更肆无忌惮撒娇:“那不一样,在外面说错话可是很丢人的。”
“在这里是?”
她快快的讲,言语烫嘴:“丢惯了,大人不会怎样责备我的。”
浮舟窝在宿傩身上,像生错季节的雏鸟依偎在亲鸟旁越冬一样。针对她坦言丢人现眼的招数,他也懒得说她。回去后,浮舟不再郁郁寡欢,整日里带着笑,胃口也好了许多。
大纳言府上的来信也是不断的,大部分都是荻花送给浮舟的。因要
多过一人手,她不爱回,每每用心敷衍。回音这里自然是请里梅代劳。所以倒不如说荻花的笔友其实是里梅而非她。
对方大约是闺阁生活太无趣,家中又没多少人能陪伴,每每有热闹的活动,都想叫浮舟一起参加。而浮舟是不忌讳出去玩的,只可惜贵族们讲究颇多,又是衣服的款式啦,又是薰袖所用的名贵香料啦,还有装饰用的扇子。
没有环佩首饰增加成本已经是很不错,但浮舟却连一点自己的钱也没有,生活起居简朴。这样不华贵的扮相,跑出去总是叫人看笑话,因此趁势深居简出。
里梅近来也不被阻碍的和浮舟说上话了,隐约也知道她所想。就多提了一句:“要是你和宿傩大人提起,他未必不会允你出去。大人……只是不在乎钱而已。”
浮舟就说:“可他自己的衣服都不常买,除了之前路上战损的,到现在还没捐弃吧?”
“是[宿傩大人],但你是女人,不一样的。”
她撇撇嘴,这年头男性也好装扮,甚至在朝为官的也是如此。虽然很难想像具体是何模样,但……宿傩里梅也都简装,浮舟这个低位的,更不好越过去铺张。
改天他忽然心情不好,又发现她花了他不少钱,那她就倒霉了。
不过到了踏青的时节,浮舟总算接受了邀请。出去玩的时候只需要带上带有垂绢的斗笠,轻装简行,乍看不出她拮据朴素。
她提前征求了宿傩的意见,得到同意之后被问到:“现在不觉得她处处比你好了?”
“……”冬天过去了,他还没过去,讲话刁钻。
浮舟摇摇头,慢慢地退出去。
出门那天,风里有青草的味道。浮舟遇到久未说话的荻花,听见她在人群里笑声最大,觉得她也是过上曾经期盼的生活了。
来这里久了,动不动就能听见人唏嘘:这末法时代,平安京前途难料云云。不过往往有闲情逸致哀叹的,实际上都是遇到事情来得及逃跑的富贵人。
近日浮舟遇见自己心情不好,总这么自我开解。先前她在山上捡木柴,采野菜,又被卖给乐馆,彼时可没这么烦心。
田里干活的人,为了吃上饭,天没亮就要起床劳作,一年到头不过堪堪温饱,可没空思虑烦忧。可见是个富贵病。
至少……她也比先前清闲许多——
作者有话说:罗浮梦代指梅花,出自柳宗元的《龙城录》。属于是唐传奇了,写的还是很浪漫的.但仔细想就是大纲体艳遇文学(什么——)
原文很短,附上
【赵师雄醉憩梅花下
隋开皇中赵师雄迁罗浮,一日天寒日暮,在醉醒间,因憩仆车于松林间酒肆傍舍,见一女子淡妆素服出迓师雄,时已昏黑,残雪对月色微明,师雄喜之与之语,但觉芳香袭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