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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了她今天的流程,十分简单——他作为被致敬的某位神灵替身,坐在台子上,不吃饭也不喝水。拜会和典仪结束后,代替神享用贡品。

浮舟和里梅只要站在台子边沿长达一天就行了。

或许是晨起的笑话让他心情愉悦,宿傩还调侃她:“怎么样,这你总不会做错事吧。”

每一级阶梯都是更高的视野

,台下人的盯视同样明显,浮舟被拉着往上走,一步一步都是万分不情愿。要在这种被所有人瞧见的地方站立一天?

然而他这么问,浮舟就只好答应:“大人,不会出错的。”

她数着步子,跟在宿傩身后登台。待他在中等规模大小的祭台正中坐下,浮舟就跟着里梅的脚步往边上走,只两三步,她听见风振里梅衣袖的声音近在耳边,于是也转身站定。

低头,寒风吹过后颈,侧耳,远方车马隆隆,近处环佩轻叩。

柏树枝被堆成架,宫人将祭物一样又一样搬上前,法师的似歌似哭的念诵伴随空气中焚烧的气味飘了很远。

剧烈的歌舞持续了好一阵,浮舟神游天外,暗地里倒希望它有用——请神,驱疫,来年丰收,总不外乎这些功效。

正好,她现在有些饿,脖颈酸疼,双腿麻麻的,不知道上了身的神有没有好心帮她消灾解痛。

浮舟思绪随青烟一同上飘。

但那巫师或者萨满忽然高喝一声,声摩高天,她被吓得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要散发万丈光芒了。一个哆嗦心神未宁,她就听见旁边里梅嗤笑的声音。

浮舟:“……”

在那之后是人群扑通扑通跪拜的整齐划一,继续庄严祝祷这场游戏。

事情有了转机是在不知多久后,久到浮舟在台上扎了根。她希望今天快些结束。

此时:一名口音优雅的侍女在远远的地方娇喝,想要制止某件事情发生;然而不管不顾的轻盈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发出这声响的主人未着鞋袜,快得也像风。

浮舟听得出来,这同样是位女性。

要不是听见了后头侍女的惊呼,有巫师发狂在先,她都要以为这种奇异的事情是宫中祭典的保留项目了。

飞鸟似乎被祭品吸引,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难听至极。想时间,如今也快向晚了。

浮舟听见那个女性踏上了他们所在祭台,台面如鼓皮,震荡以其落点为圆心,稳稳传达到浮舟这边。

咚,咚咚。

里梅的足音和台中摩挲声共鸣,她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没事,有我在,你不孤独!”

啊?

浮舟抬起了头,无意识地开始用嘴呼吸,这曾经被宿傩称为[很蠢],如今却又下意识这么做了。

孤独什么的——难道是在说宿傩?

浮舟凝神静听,接下来的事情不过发生在片刻间,她忍俊不禁的轻笑也是。

边上里梅一挥手,不速之客就退到了一边。

“贱婢,退下!”

而那个女子还在说话:“……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让他露出那般寂寞的眼神。”

他们并非只有言语上的你来我往,空气里有坚冰和热血。

咒术师的比斗,浮舟自知她不配说话,然而这一切的缘由,实在是……实在是可笑。

一声清脆悦耳的笑意从她唇边逸散,如此轻微,本该消隐在烟气中。然而,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制止了勾唇的动作——刚才还被击落台下的女人一瞬间又近在浮舟身前。

那女人听起来很是年轻:“你同样不配站在他身边,在笑什么?”

浮舟猛然又被吓了一次,这个咒术师好快!

她心中吃惊,想这个陌生的咒术师分明不认识他们,却像是对宿傩一见钟情。里梅不能奈这人怎样,宿傩就不说了,一向是不好指望的。

浮舟无意成为眼中钉,又害怕这个不拘一格的不明人士闹出什么事情来,便后退了两步,低下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