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斗酒相逢须醉倒(1 / 2)

由于晚上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睡得不太安宁,等到窗外蒙蒙亮时,李自安才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接一觉睡到了正午。

所幸小二昨日早就说了李工一般下午才来,李自安就一直等到小二上楼来招呼自己,才终于下了楼。

小二冲李自安使了使眼色,李自安跟着看过去,是一个身穿深色葛衣的朴素老者。

小二偷偷对李自安说道:“我跟他说了您想听故事,他非说有什么事情就该本人亲自来,大大方方的。”

他边说边摇头:“这干巴老头脾气老倔,到了这个年纪无欲无求的,谁也不爱搭理。”

李自安不禁有些失笑,便举起盛着雕梅酒的珐琅麒麟杏叶壶向老头走去。

雕梅酒是这一代的特产酒,李自安也没尝过,不过据说果香纠缠着酒香,酒体丰满,回味悠长,估计老者应当会喜欢。

不料李自安还没开口,李工推开手说:“我可咂不来你这寡淡的酒,要想同我喝,只能喝白的。”

李工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桌脚边的小酒坛,细细地敲着封口处的泥,然后不由分说地揭开了封口。

封口揭开的一瞬间,白酒浓烈的香气就猝不及防的充盈了整个客栈。

李工从柜台薅来两个陶碗,向其中满满倒入两碗酒。

李自安素来不喜饮酒,宫中人清楚他的秉性,断然不会劝酒。

他抬眼望着桌上大碗里晶莹剔透的浆液,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小半杯淡黄色的雕梅酒。

亮出身份固然可以逼迫李工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但以势欺人向来为人所不齿。

更何况本就是求人办事,也合该放低身份。于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精致的小酒杯。

长痛不如短痛,他屏住呼吸,端起桌上白酒,一口灌下去,以为这样就能躲过酒的辛辣,然而一吸气,酒味瞬间沿着舌尖,舌,到胃留下一大片烈火烧过般的触痛,瞬间引燃体表的皮肤,整个脖子和脸都红起来了。

果真还是很厌恶喝酒。

老头看到红成熟虾的李自安,瞬间就开怀大笑,对这个豪迈的外来客很满意:“原来还真是小趴菜,说吧,想找我这个老头子打听什么。”

李自安声称自小对志怪传奇非常感兴趣,所以此次特意游历大圌的山川河流,想亲身体验这些诡谲的奇闻。

“附近神奇之处?既然小周,哦,就是店小二特意叫你来问我,那你想知道的定然是两国交界这一带吧,”老头笑眯眯地抿嘴喝酒,还回味着酒液的甘甜,“虽然我们这里偏僻,不过神仙鬼魅一样不落……”

接下来整整两刻钟,老头从大涟河吃人的河神讲到田间地头的小妖怪,以及无人生还的洞穴。

李自安本来喝了粗酒就昏昏沉沉的,一听这些无稽之谈现在更加头昏脑涨了。

“不过还有一个几乎无人会去的地方——不终山。”老头骤然拉长了声音,神神叨叨地开口。

稍微有一点可能了,李自安打起精神,认真听着。

“三十多年前还不叫这个名字,是叫小南山,它本是大南山旁边的一座小山。小南山虽比大南山小不少,但总的来讲还是挺大的,要爬到山顶估摸得半日。至于它为什么会改名,这可有得说了,据说在三十多年前,我们镇上有名的神棍胡八拐拿着他的牛角算了三天三夜,称山上出了神仙,必须取个更有响亮的名字镇着——便叫不终,还告诫周围各个村子不要打搅神仙,我们每户村民都得了赏钱,说是神仙给的买山钱。哎呀我们还说呢,正是因为小南山本来平时就没人上去才能有神仙定居,毕竟我们上山能为了什么,不过是打点野味,挖点好药来卖,小南山长不出什么好药材,飞禽走兽也远远不如大南山,哪个会去丢了金子去捡铜板呢。后来人们也不太敢去打扰神仙,渐渐就没人去了。”

李自安压着疑惑开口:“真的没有人上去吗,小时候家中长辈越是不要我偷鸡摸狗,我就越是要去呢。”

这当然是胡扯,李自安从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