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不高兴,原本她被派到溪园做事,被院里的其他宫女轮番嘲笑了好一阵。只知道是罪臣家的,又没钱没地位,估计一点油水都没有。怎料太子失踪一次,自己就能跟着这个落魄侍读来到了琼瑶宫,得了好一些赏赐呢,现在只求尽心尽力,让主子不要赶他们走。
“对了,”小宫女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王将军家的公子和昭宁公主也都来过了,见您没醒,就留下了一些慰问品。”
易殊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昭宁和王延邑一定担心坏了,现下有些晚了,等明日再去告知他们。
“刘叔呢?”他低头喝过一口茶,茶香清冽悠长,回味清甜,应该是上等的云渡茶。
半天没等来回音,易殊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眼望过去。
小宫女却一改先前的喜悦,神色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半天都回不出话来。
价值不菲的白釉兔毫盏摔落在地,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溅到洁白无暇的兔毛地毯上,留下斑驳的水渍。
胆小的宫女忙里忙慌地跪到地上,哆嗦着不敢说话。
“说。”床上的人目光冷冽,不怒自威。
地上的身影抖动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带着哭腔道:“刘习大哥……狩猎当日就被禁军带走了。”
抓着软被的手骤然收紧。
他早该料到的。
若是刘叔在,怎么会是这个小宫女来照顾自己。
太后就算疑心太子遇刺是受人指示,也不该怀疑在宫里宫外毫无人脉的自己。
更何况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害太子,太子出了什么事,自己作为太子身边的人也不会好过。
再一说来太子殿下也已经回宫两日了,为什么刘叔还没有回来?
更何况刘叔并不是以宁北侯府罪人的身份入宫当差的,他是清清白白的身份进的巾帽局。
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为了照顾一下年幼的前东家的儿子,竟然遭此一劫。
禁军亲自带走,这是何等的严峻后果。
“我要去见太子。”易殊一字一句地道。
他说完立刻起身,麻利地套上了床边的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子,夜里凉,您披上狐裘。”小宫女抱着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冲着急匆匆冲出去的身影喊道,但对方就像没听见一样,并没有回头。
小宫女面上也变得忧心忡忡,殿下送公子回来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不要让公子忧心,所以她才不敢让公子知道刘习被带走一事,没想到还是被公子察觉出来了。
夜里更深露重,易殊的靴子面上都已经被打湿了,他鼻尖还挂着薄薄的汗。
“我要见太子殿下。”尽管有些气喘吁吁,他还是不卑不亢地道。
富丽堂皇的启明宫面前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看向台阶下面的瘦削少年,面无表情地道:“太子殿下早已歇息,你改日再来吧。”
他们倒也不是不认识那个前来的少年,宁北侯府的余孽嘛。虽然名义上是个太子侍读,但从没见自家殿下怎么和他往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到启明宫来。听说其在宫里的地位连宫女太监都比不上,各家公子都不喜欢他,他们才不愿意为他进去通报呢,万一太子殿下很嫌恶他,他们岂不是触了霉头。
“侍卫大哥,你们通融一下,我的确是有要事需要找殿下。”虽然能感受到侍卫的不耐烦,但他并不可能因此退缩,刘叔已经被带走五天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门口的侍卫没了耐心,道:“想找殿下的人多了去了,你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能见到殿下,我今日就在这里长跪不起。”言毕,他掀开长袍,跪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春日的夜晚仍是寒气逼人,夜里巡逻的侍卫也会多穿两件里衣,偏偏易殊走得匆忙,还穿的单薄的春衫,在地上跪上半晌,浑身都冰凉,本来发热就没痊愈,被冷风一激,头更加昏昏沉沉了。
启明宫内
火炉子内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