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瞻对面,“没什么,我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殿下,你们呢?”
李嗣瞻答道:“我们找到了驿站存放的账本,无奈账本遭洪水浸过,诸多字迹模糊难辨。”
桌上烛光明明灭灭,厅中暗影绰绰。
三人面面相觑。
虎小忠有些急躁,"难道我们要一直被困于此地不成?”
李嗣瞻劝言道:“或许有遗漏之处,我们尚未察觉。我再冷静思量一番,总能理清端绪。”
虎小忠提醒道:“可是殿下,我们马车上的干粮,最多可食两三天。若是断粮后,我们依然无可奈何,到时又该如何?”
他又悄然侧目望向邬行香,心中猜测着她所言未得线索之事,究竟为真?
亦或因李嗣瞻在此,而有所隐瞒?
虎小忠见李嗣瞻与邬行香皆缄默无言,又等了一会儿,终是沉不住气,直言心中所想:
“殿下,卑职身为亲卫,冲锋陷阵、杀敌拼斗,自是职责所在,万死不辞。
但这玄怪之事,我真是力所不逮。
而且我们三人已搜寻过驿站,皆是无果,怕是要另寻他法。”
李嗣瞻听出虎小忠言外之意,加上他冥思良久,着实暂无头绪,于是沉声道: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共商一番,定有破局之望。”
虎小忠满坏期冀看向邬行香。
但邬行香正陷入思绪深潭,沉浸其中,忘却周遭。
李嗣瞻轻咳数声以作提醒。
邬行香如梦初醒,茫然看向两人。
虎小忠急忙道:“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全说出来吧。”
邬行香忧声道:“此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李嗣瞻以为邬行香是碍于他对命理之厌恶,佯作不知,遂言道:
“你可直抒己意,无需故作不解。”
虎小忠帮腔道:“是啊姐姐,殿下不会怪责你的,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得靠你了。”
邬行香心怀苦涩,“实话说,我非装不解,实乃真不知。”
虎小忠试图从邬行香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奈何只见她面容无比正经,毫无戏谑之态。
邬行香心感失落,意怀挫败。
此行出发未久,就遭遇了诸多事端。
他们好不容易躲过暗杀之祸,如今又被困于驿站迷雾之中。
树林暗杀之时,幸有李嗣瞻虎小忠拼死相搏。
但眼前的迷局中,她却束手无策。
莫说将其破解,此驿站的风水玄奥,她都难以参透。
邬行香不禁悔恨,她虽饱读堪舆术书,熟记要诀,却是空有其论,身临其困,竟无可奈何。
又或是,她若在出发之前,筹备更周详些,或许此时境况,会好上许多?
邬行香陷于自身纷杂念想,所思于心间如乱丝缠绕,将她紧紧缠缚,苦痛不堪言。
虎小忠见邬行香不再言语,欲再次询问:“姐姐,你是真没办法?……”
李嗣瞻似洞察邬行香内心之缠斗,用眼神阻止虎小忠继续说下去。
虎小忠见状闭口不言,只是眼中仍有诸多疑问。
李嗣瞻凝眸望向烛光,“烛光常摇曳,烛芯始安然。
人心本就易为外境所扰。
今日困于驿站的是三人,寻求破解之法的也应是三人。
此事定不能让你一人孤思独担。你且宽心。”
邬行香闻其言,思绪乱流骤然止息归静。
须臾之间,她心底烦忧已消散不少。
她不禁凝眸看向李嗣瞻,心中暗思着,李嗣瞻何以一直这么泰然自若?
究竟是天生性情如此?
又或是饱经世变,迫得自己镇定?
顷刻后,邬行香惊觉自己这般直视目光,实在是大不敬之举,遂匆匆收回眼神,低垂下眼眸,重新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