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自觉用手去攥紧衣角,额上也渗出细密汗珠。
司天监星象详实记载,她无法说林监副有误。
此刻如实相告,德妃即便受到牵连,顶多无法封贵妃,小小惩戒。可待此事翻篇,德妃怪责下来,自己就是性命难保。
况且,圣上若真信了林监副所言,又何须宣自己前来问询。
这般想来,圣意分明是偏向德妃。
可,她也得罪不起淑妃与林监副。
邬行香心绪纷乱,反复思索,尝试动唇几次,都似被无形之力牵制,吐不出半个字来。
她深知,哪怕说错一字一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深渊。
就在邬行香惊惶无措之时,圣上突然开了口:“你只管按你前夜所见,如实道来,只要所言无虚,朕恕你无罪。”
可此言并未减轻邬行香心中忐忑,反倒令她揣测起圣上是否语藏深意。
圣上似漫不经心说道:“或许监副未出错,德妃所言也不无道理,夜深雾茫,些许是看漏了什么。”
邬行香闻言,仿若抓住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凝神片刻后道:“回陛下,前夜确有大雾茫茫,子时隐约可见流星入抵东西咸……”
话未说完,邬行香见淑妃嘴角微微上扬,面上透着胜券在握的笃定。
而圣上面容沉静,幽深眼眸,却仿佛在无声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邬行香在心底静默祈求,愿自己未猜错圣意。
她鼓足勇气,语带颤抖,却字字清晰道:“但天象瞬息万变,丑时迷雾散尽,明月现黄芒,主君福昌,后宫喜。”
邬行香话音未落,便被林监副硬生生打断。
“果真只是个天文小女官,你只见月光,难道忘了前夜是满月?满月之夜,凶吉参半。”
邬行香有些被声色俱厉的林监副吓到,但见圣上仍是不置可否的温和模样,她转头回望林监副,眼眸澄静,装作从容。
“丑时不仅有月现黄芒,还有旋风起宫宅中,为有气,为吉。星占虽有细微不吉,月占风占,却是祥瑞之兆。”
林监副面上阴云密布,“你一个小小女官,莫要不懂装懂信口雌黄。”
德妃闻此语,盈盈一笑,望向圣上,“臣妾前夜忽从梦中惊醒,便在自个儿宫中闲步了一会儿,也感觉到了颇为奇怪的回旋之风。当时臣妾只恐夜风受凉便回了屋,未曾想,风也能用来占卜,还是大吉之兆。”
邬行香前夜确感升腾之风,但是否为旋风,却有待查证。她见林监副有反驳之态,心下一紧,唯恐他再道出不利自己之言。
眼下不容邬行香沉思熟虑,她急忙下跪开口道:“天道幽远,臣乃凡人,不敢妄言,此中天意,但凭天子定夺。”
圣上龙颜微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邬行香不由屏息敛声。
良久,圣上轻笑道:“朕记得,风占源于古算拾,国师听风可辩吉凶,若是国师还在……”
此言虽未尽,责备之意已出。
林监副急忙下跪道:“陛下,前夜流星,实属不吉,臣绝无谬言,望陛下明察。”
圣上若有所思后道:“此事朕自有定夺,今日天色已晚,两位爱卿早些回去歇息吧。”
邬行香谢恩后,从冰冷的地上挣扎起身,迈着沉重步伐,一步步走出宫殿。
待到宫门,清夜沈沈凉风吹,邬行香才回神。
面白如纸的她如在阴森鬼门关走了一遭,畏惧仍紧紧纠缠她,挥之不去。
此时只余邬行香林监副二人。
林监副对着邬行香立眉瞪眼,“今夜不是你当值吗?速回司天监。”
邬行香欲言又止,她想说司天监见她被传召入宫,定会找其他天文官。但林监副似话中有话,她只好跟着林监副到了司天监监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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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堂内,林监副对着邬行香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你这无知女官,自以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