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张元恭又缓了一会儿,才稍微平息怒气道:
“难道平时在布行我没有让你休息吗?你的假可比别的伙计都多!”
孙柏答道:“平时休息,也会有布行的事叨扰我。
休假日没有工钱,还要处理布行的事,简直得不偿失。
此刻回家,才是真正的休息啊。”
张元恭不依不饶道:“既然你现在没事了,就跟我回去。”
孙柏摆手道:“东家,你不如问问这位姑娘,我为何不跟你回去?”
邬行香突然被扯入两人话题,茫然道:“我吗?”
孙柏笑道:“小姑娘,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寿命,不如也帮我东家看看。”
邬行香观张元恭的额头与鼻头,再联想孙柏费尽心思也要归乡之举,答道:
“这位布行掌柜,命中财运,已止于如今之数。”
孙柏点头道:“不错,即使我跟东家回去,也不能帮你再添多少财富了。”
张元恭半信半疑,“这小姑娘,不会是你找来的说客吧?”
孙柏反问道:“我到布行三年,除了这次回乡不得已之计,我可曾欺瞒过东家一次?”
张元恭摇了摇头,“之前你的确不曾欺瞒过我,但这番戏弄,胜过千句谎言。”
邬行香急忙说:“我是第一次来此地,根本不认识这家人。”
孙夫人才想起邬行香是来问路的,“小姑娘,你刚刚说你迷路了,你是想去哪里?”
邬行香答道:“吾乃阴阳命相之士,途经此地,听说这里是国师古算拾之故里,想去他的故居拜访。”
孙夫人笑道:“国师故居很好找的,路上随便找个人说去天官庙,大伙儿都知道。
若是你有下榻的客栈,告诉店小二你要去天官庙,店中自然有人送你们前去。
对了,你们饿吗?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邬行香心想,此地之人真是热情。
“多谢夫人,客栈还有同伴等候,今日就不继续叨扰了。”
孙夫人也不强留,邬行香跟李嗣瞻离开了孙家。
回到路口途中,邬行香感慨道:
“这个孙柏,居然想到躺在棺材里归乡,还看出了张元恭命中之财已止,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李嗣瞻随口答道:“和你一样,怪人一个吧。”
邬行香经此离奇之事,倒是兴致盎然,亦随心应道:
“常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司天监天文官,常于寒夜观星。
察天象神异,窥天地奥秘、悟乾坤之理。
殿下若说我们是怪人,也不算全无道理。”
李嗣瞻还想说些什么,等在路口的虎小忠,见到两人,急忙迎了过来。
虎小忠嘴唇颤抖,想问又不敢问。
邬行香直接将结果告知于他:“放心吧,没鬼。”
虎小忠骤然放下心来,“太好了。
我已经找好此处最大的客栈了,到了客栈,姐姐你再将事情说给我听。”
三人进了客栈后,邬行香发现这里比之前的客栈要大上许多。
而且装饰得别具特色。
两侧有石狮,假山流水,更令人瞩目的是对联。
寻常客栈的对联,写的多是迎四海客,纳八方财之类的话。
但这个客栈的对联是:“国师故里迎佳客,祥光赐福瑞气盈。”
邬行香偷偷一瞧,李嗣瞻的脸果然又黑了。
虎小忠也看出了李嗣瞻的不悦,解释道:
“这是此地最豪华的客栈,我要的也是最好的上房,酒菜也备好了,我们先上去吧?”
李嗣瞻最终没说什么,三人进到房内,开始享用热气腾腾的饭菜。
待吃到半饱,邬行香开始跟虎小忠讲在孙家的见闻。
虎小忠听得着迷,“这简直像志怪话本的故事,早知道没鬼,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