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光映在他脸上,闪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担忧,“过几日我打算进山一趟,可能得呆上个五六天,大黑和二灰我也得带走。”
“你在家要是害怕的话,我送你去镇上住几天,我有个朋友在镇上开了家皮料铺子,他夫郎和你年岁差不多,应该能说得到一处,他家里还有个奶娃娃,也热闹。”
江云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他自然知道能让顾清远开口的朋友,定然是信的过的,可他哪都不想去,就在家里呆着。
打猎是个累活儿,尤其是出去好几日,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不说,还得绷着心神。林子里密不透天,里头不知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他哪能一个人去镇上躲清净,留顾清远一个人在这头,回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再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家具桌椅,连现在躺的床,都是他陪着顾清远打的,床帐是他亲手做的。所有东西都有两个人的痕迹,即便是自己在家里,他也不怕。
“我就在家里等你,哪都不去,后院的水塘里还有两尾鱼,再不吃水面该冻结实了,我等你回来,给你熬鱼汤喝。”江云目光坚定,手还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好似生怕被强行送走一样。
顾清远牵过他的手,爱怜地捏了捏,心疼道:“好,那就在家里,等我回来,一起喝鱼汤。”
这些日子,江云一直病着,虽说不发烧了,但身上总是没劲儿,也比平日嗜睡。他原先没有午睡的习惯,还是嫁给顾清远后才慢慢养成的。在江家时虽不用他下地,可在家里也是闲不住,忙完家里的活儿后,他还得做些针线活儿,等攒多了,托人拿到镇上去卖。
太大件的不敢做,一来,丝线布料都要银子,他手头没这么些钱。二来,也怕卖不出去,压在手里,毕竟是乡下小哥儿做的东西,也怕镇上的富户瞧不上。多是做些手帕、香囊一类的小物件,时间充裕的话,一日也能绣上四五件。
倒是嫁给顾清远后,都没拿过针线。现下听人说过几日要进山,他也顾不上午休了,就连晚上都点灯做活儿,一直到顾清远强制熄了油灯,才肯睡觉。
好在那日他们去镇上采买,就买了布料棉花,东西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不费劲,就是搭些功夫。
忙乎了这几天,终是赶在顾清远进山前,做出了一身棉衣。棉花都是今年新打的,江云想着山里冷,晚上更是连个避寒的地方都没有,因此铺的棉花厚。
新棉花做的棉衣又轻又暖,顾清远换上,立时暖和了不少。屋里本就点着壁炉,他穿的又厚,一会儿功夫额上都沁出了汗。
江云是第一次给他做衣裳,生怕不合适,围着他看了一圈,见几处活动多的地方,都服帖不紧绷,这才放下心来。
顾清远目光温柔地落在江云脸上,白皙的肌肤衬的眼底那抹青色,尤其突兀。他心疼的伸手揽住江云的腰,柔声嘱咐,“我走了以后,多休息,木柴我都给你码在堂屋里了,足够这几日用的。堂屋里的火炉点着了,也能烧水做饭,没事儿就不用往灶房跑了,省的着凉。”
青天白日,这般亲近,尽管没人能瞧见,可江云还是有些害羞,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想到得分别好几日,心中又满是依恋不舍,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学着顾清远的样子,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山里冷,还有护膝,你带上,能暖和些。”江云的声音有些颤,羞的头都不敢抬,忙忙碌碌的收拾要带的东西。
做护膝的布,都是做衣裳裁下来的碎布,他没舍得扔,不仅做了一双护膝,还做了一副手套。手套他花了不少心思,想着顾清远要拉弓,若是做成寻常的手套,多有不便,就做成了可分可合的样式。
将手套一分为二,掌心部分与寻常手套无异,手指部分却可以分开,若是需要做精细的活儿,便可把手指部分翻折上去,系在缝好的盘扣上。平时就放下,瞧着与寻常手套也没有差别,保暖又方便。
这个时节屋里若是不点火盆,都冷的呆不住人,何况是在林子里头,他本想做一床厚点的被子,给顾清远带上,晚上也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