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怎么不借我这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比起巡防营,大理寺办案应该更方便些吧。”
“沈世子可摸清大理寺的门朝向何处了?”
坊间有言,与其盼着游手好闲的沈世子亲自查案,不如盼着银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借他的身份去办事,无异于自露破绽。
沈遥枫听出他话中的暗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暂时没有。不过本世子打算明早上朝瞧瞧,这千载难遇的奇才究竟长什么模样。”
“依本世子看,老天都是公平的,既然他脑子比别人聪明,那容貌必定奇丑无比,啧啧,八成是个又黑又瘦又矮的家伙。”
自顾自说了一堆,看到萧肆依旧阖着双眼,便知他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
沈遥枫不禁撇撇嘴,又将话题给拉了回来,“王爷瞧着伤得不轻,明日还要上朝么,要不就先告假几日?”
萧肆缓缓睁开双眼,漆眸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寒光。
“自是要去。”
去看看,这个新来的丞相有几斤几两。
…
“爹!娘!”
残月当空,映着窗下未合的书简,榻上人倏然惊坐,广袖无意扫过案边的灯烛,连带着底座摔翻在地。
听闻动静,白九慌忙从隔壁屋中跑来,见明姝安然无恙才长松了一口气。
夜间天凉,她为明姝披上外衣,昏黄的火光摇曳,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庞,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姐这是又做噩梦了吧?”
明姝轻点点头,道了一句“无碍”。
但只有她知道,那不是梦。
父亲与母亲被人用剑刺穿心脏,哥哥不愿为仇家所用,甘愿自刎,一切都曾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的眼前,每每想起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在那之后,她重生了,重生在太后下旨召哥哥入宫的那日。
上一世,哥哥因身患顽疾无法长途跋涉,只能谢绝太后的好意,明家没有朝中势力做靠山,昔日旧敌寻上门来,一家四口连带家仆数十,都无一幸免。
于是,当太后懿旨再度传至江南,她不顾父母与哥哥的阻拦,决意要代替哥哥入京,以求巩固明家在朝中的势力,护明家上下周全。
可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这风潇雨晦的朝堂上站稳脚跟?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若不这么做,便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眼下才寅时,小姐舟车劳顿定是十分疲惫,不如再多歇息一会儿?”
明姝摇了摇头,“更衣打扮罢,仔细些,万不可被人瞧出端倪。”
她与阿兄除了身材,最大的差别便是左眼下的那颗泪痣,需用脂粉仔细盖住才行。
坐在铜镜前,捎带着冰凉的指尖轻触唇瓣,回想起昨日的那个吻,心中依旧觉得后怕。
萧肆这么想将她赶尽杀绝,往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担心被认出,明姝不敢有丝毫大意,换上朝服前,用布条将胸脯裹了一层又一层,直至看不出丝毫起伏才作罢。
她发育比同龄女子都要好上一些,起初还觉得喘不上气,后来从江南一路裹到京城,便也觉得习惯了。
不一会儿,铜镜中映出一位面若冠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明姝与明玦虽不是双胞胎,但鼻子眼都十分相似,如此打扮一番,就连白九都有些难以辨认了。
“把靴子拿来吧。切记从今日开始,莫要再唤我小姐,也不可当着旁人的面提起阿兄。”
白九也是个机灵的,当即改口:“是,大人。”
明姝的身材本就高挑,穿上垫有草垫的鞋后已经赶上了寻常男子,只是跟明玦相比还差了些,“再垫一些吧,什么都行。”
垫子原是她在江南亲手缝制的,里面装了些稻草与砂石,不求柔软舒适,只求踩下去不会塌陷,没有多余的,白九便只能多塞些稻草在下面。
“像么?”明姝理好身上的朝服,在原地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