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寒鸦悲鸣(4 / 5)

南山客 君山银 10518 字 1个月前

中的守备军兵权,便是给训养私兵的州郡提了个醒。”

“我郑家竭诚尽节,就没有离经叛道之人。倒是他杜卫,非佞即奸。”郑卿远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照山白说,“山白,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在这上京城内,也就你愿意跟我漫步闲聊,追根溯源,这般细致地讲给我听。兄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什么?天塌下来我顶着!”

郑卿远突然想起了一事,他拍了拍脑门:“我差点忘了问了,山白,你府上那位‘花魁’,没把你怎么样吧?现在上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我听了生气,已经把最开始嚼舌根的人绑起来打了一顿,可现在胡说八道的人太多了,唉,我打不过来了!”

照山白听了他这话,不仅没有苦大仇深,反而失声一笑:“卿远,你不用这样的。你要是把上京城的人都打一顿,这上京城的大门你怕是再也闯不进来了!”

郑卿远抱着拳,愤愤道:“我就是着急!他们根本不了解你,他们说你是断袖,说你在府上养面首,这种话我一听就来气!只要你发话,我立刻就能去你府上,把那野路子的‘花魁’杀了,堵住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的嘴!”

“他是陛下送来的人。”照山白心平气和道,“你杀了他,陛下还会送新的人过来。而且,他也并没有传中那般不堪。”

“那些话居然已经传到你的耳朵里了?!”郑卿远大吃一惊,平日里见到女孩子给他送花都要躲着的人,居然能忍受那些流言蜚语,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照山白道:“我的事是小事,眼下最近要的,还是东平关的战事。”

郑卿远边走边叹气:“陛下不信任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非要我把心肝肺刨出来给他看,他才会信吗?有人说我郑卿远把必胜的一战打的哭爹喊娘,说我跟为了钱财故意输给萧慎人,说我有愧于‘勋虞’将军的身份,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根本就没把我郑卿远当个人!我郑卿远就算是死,也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死!那东平关,我早晚要杀回去!”

一转眼走到了广和楼,照山白看着他,知道他忠胆赤诚,这样的人在这个世道,或轰轰烈烈的死,或含恨而终。

其实,照山白一直看的很明白。

郑卿远问他:“山白,以你的谋略与才华,真的甘心做一只闲云野鹤?你若是早点入仕,现在已经在朝中有一番作为了。陛下赐了你著作郎一职,修撰史书,说白了就是个混日子的官。”

照山白的笑意总是散在眼角,郑卿远不知道他是笑了还是没笑,只怪雪下得太大,任谁也看不清。

照山白的眉毛生的极好,浓眉却不凌厉,偏偏眉下又是一双雾月一般淡透的眸子,给人一种不染尘世的脱俗之感。

他总是让人觉得生人勿近,实际上,大多数时候连熟人都觉得他很遥远。

即使他本性纯善,愿意跟人掏心掏肺,但是他身上那一层清冷的屏障,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在心里生出凉意,至于他的内里是温是凉,就没人在意了。

郑卿远与他相识多年,他以为照山白是壮志难酬,所以才会常常这么问。他不知道,照山白避世,是因为他看到了任何人也无法抗衡和改变的结局。

藏在奢靡与繁华中渐渐生长的烂肉迟早有一日会吞噬整个大徵,任谁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

这不是命运,而是像“激起千堆雪”一般翻滚的巨浪,芸芸众生,不过沧海一粟。

时至今日,照山白仍旧没有想明白,他这一生究竟该怎么活,该为了谁而活,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照山白没有回答,反而问了郑卿远一句,“卿远,你觉得大徵还能走多少年?”

郑卿远吓了一跳,他说:“你突然这么问,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照山白的唇边落了雪,融在了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下唇上。他看着满天入怀的落雪,想起多年前的冬至,曾经有一个人,在城外的昭玄寺给他留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回信。

照山白刚入国子监听学的第一年,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