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跟王氏有什么关系?”
李傀撑着膝盖站起来,发疯似的扑向夏景,抓住他脖子上的金链,大吼道:“你说!除了王槐,王氏还有谁去了萧慎!你知道,你一定知道!”
桓秋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李傀的胳膊,盯着李傀道:“大哥,别激动,你身上还有伤。”
夏景不屑地啐了口唾沫。
“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桓秋宁挡在二人中间,依旧明知故问,缓和一下气氛,“我先问一句,那个王槐最后怎么样了?”
夏景垂下眼,脸上显露出几分无奈与遗憾,低声道:“死了。”
桓秋宁抱着胳膊,单挑一边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被那个蒙氏贵族杀的罢。”
“确实如此。”夏景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了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桓秋宁摊开手,耸了耸肩道:“戏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嘛。痴情女遇上了薄情郎,无论她怎么走,都是死局。”
“她不是痴情女,你休要胡说!”夏景怒道,“这些故事,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别急,别急嘛。此事说来话长啊!”桓秋宁吊儿郎当地道,“我以前在上京城的广和楼里当过俳优,登过台,唱过戏。而且,广和楼是董氏的资产,老板正是董明锐的弟弟董典。董典为了哄人去看他排的戏,连宫闱往事都敢往戏本子里写,更何况是塞外边疆的故事了。所以,我听过这个故事,自然就知道王槐的结局啦。我知道王槐不是痴情女,可戏本子上就是这么写的。你跟我急没有用,你要是有本事,就去上京,把那戏本子给改喽!”
夏景早已看透桓秋宁的真面目,故意撕破他的假皮,咬牙切齿地道:“油嘴滑舌,满口胡言!当日,我就应该放鹰咬死你。”
“啧啧,你果然心狠手辣,冷面无情!真不知道蒙岢为何偏偏要护着你。”桓秋宁不怕死地调侃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便要再说一句。”
“我不仅知道王槐的结局,”他阴下脸,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道,“我还知道故事里的蒙氏亲王是拓剌王蒙谚!”
此话一出,夏景手中的弯刀倏然横起,冷声喝道:“找死!”
“‘死’这个字可不能挂在嘴边,不吉利。”桓秋宁侧身一躲,踮脚掠过断臂,“你以身入局,为的就是逼蒙岢与蒙谚势不两立。你在赌,赌自己在蒙岢心中的分量够不够让他为了你,弑父夺权。其实,你心里很没谱罢。”
月上枝头之时,起风了。万人坑外,北风呼啸,犹如万鬼悲鸣。
“是,”夏景放下刀,“我用我的命去赌,无论输赢,我只要台吉能够得偿所愿。”
“蒙谚的人至今没有把你绑到火架上,”桓秋宁挽了个剑花,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夏景,你赌赢了。”
“你说什么?”夏景不明所以,冷眼看着桓秋宁,不屑道,“你只是个局外人,你凭什么下定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今夜的月亮很美,只可惜你看不到了。”桓秋宁道,“不过,你也不用难过。也许,你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第103章 天杀星(五)
天边的红日悄悄升起,红光点亮了天空,初晨的天空犹如一块赤红的染布。地平线把天空与草原一分为二,一半赤红,一半灿绿。
一匹膘肥体壮的红马跑了整整一夜,跑到临至萧慎边界之时,筋疲力尽,跪倒在地,后背上驮着的狼皮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红马跪倒的地方,便是天神指定的蒙彡魂归天地的地方。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草地上的临时祭台已经搭好了。蒙彡穿着萧慎族华丽的翻领长袍平躺在祭台上,如死时一般瞪着双眼,怒视着天空。
他的双眼上落满了沙尘,如两个肮脏的土疙瘩,发灰发臭。
巫师手持法杖,着一身玄袍,撇嘴注视着祭台,摇头叹道:“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死相真难看。”
半叹半悲,他双手合十,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