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了!您跟仁儿说句话好不好,仁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儿臣会好好听太傅的话,好好孝顺您的……”殷玉一直哭,他看着一动不动地殷宣威,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僵住。
登时,大殿上空突然落下了一把沾满血的匕首!殷仁吓得往后一退,可那把匕首好像长了眼睛长了腿,突然飞到了他的手边。
“皇嫂!皇嫂救救我!”殷仁害怕至极,他不敢再退了,只能抱着膝盖哭。
狄春香从偏殿走来之时,身上披了一件白素衣,她冰冷地注视着殷仁,阴着脸道:“小殿下,我告诉过您的,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您不听,那谁也救不了您了。”
最害怕的那一瞬间,殷仁下意识地扑向了他的父皇。
八岁稚子的力气不大,却将殷宣威扑倒在地。那位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嘴角流出了体内最后的一点血。
他已经死了。
殷仁哇哇大哭,几乎吓到晕厥。
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皇竟然死了!死在了龙椅上,他死的那么安详,仿佛死之前没有遭受过任何折磨,没有任何痛苦,可他胸口的黑窟窿又那般骇人。
月光在云翳后忽明忽暗,盔甲的摩擦声渐渐逼近。
郑卿远带领羽林军包围了未央宫,殿中舞女相对无言,毒发之后纷纷倒地。狄春香泪眼婆娑地看向郑卿远,她装作大惊失色,哭道:“郑将军,陛下驾崩了!”
“怎会如此?!”郑卿远半信半疑,他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殷宣威和殷仁,伸手试了试二人的呼吸。
殷宣威死了。但殷仁还有气息!
郑卿远踉跄后退,对手下道:“封锁皇宫!不能放任何人出去!尔等务必要护住玉玺和小殿下,护住皇宫!”
羽林军还未走出未央宫,便被迎面杀来的骁骑军拦在了宫内。郑卿远眼疾手快地护住玉玺,转身时听见大殿上传来了阵阵抚掌声。
“郑将军果真是人中英杰,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的母亲在天州抗旨不归,你倒是更有本事,杀帝王夺玉玺!本王今夜要是不来,明日大徵是不是就要改朝换代了?!”殷玉从偏殿走出,他的腰上配着一把刀,这是他第一次带着自己的佩刀出现。
今夜,他要杀人。
殷玉看着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狄春香,假装挤了挤眼泪,硬是没哭出来,“欸——本王没那个本事,就不演了。”
郑卿远心觉不好,今夜宫变,他成了殷玉的替死鬼!
“殿下,您当真要成为史书上的污点么!”郑卿远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缴械投降,而是护住了玉玺和殷仁。
殷玉指了指地上的殷宣威,笑着问:“你看本王还有回头路么?你们郑家还真是满门忠烈,死到临头还没忘了那点莫须有的忠义。你看清楚了,从现在起,谁才是大徵的帝王,你们应该秉承着你们的‘忠’跪在本王的脚底下!”
“弑父夺位,大逆不道!”郑卿远厉声道,“就算你今夜杀了我,杀光了羽林军,明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不会容许你登上皇位!”
“那就杀呀!反一个,杀一个,本王不在乎多见几次血。”殷玉像一只丧心病狂的野兽,低声发笑,“强者为王!从今往后,史书该由我来执笔了!”
“交出玉玺,杀了殷仁,本王留你全尸。”殷玉拔刀出鞘,他不紧不慢地抿过刀刃,刀锋指向郑卿远。
从来没有人见识过殷玉的刀法,宫变之夜,他终于露出了锋芒。
长枪在手,郑卿远毫不畏惧,少年将军骨子里的血性,永远不会向谋逆之人屈服!
刹那间,弯刀对上长枪,犹如电光乍破。郑卿远的枪法强劲,有排山倒海之势,他旋身抖腕,银枪突然弓成满月,顺势躲开侧砍的弯刀。殷玉的刀法凌乱无章,完全是凭借一股狠劲,而这股狠劲注入刀中,致使他手中弯刀犹如杀了红了眼的豺狼,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殷玉身轻如燕,他的假肢很灵活,可再灵活的假肢也比不过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