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远的手,落寞地走了。
原来谢微远本就对他没有喜欢,顶多是师徒之间的情感,今日不就是最好的见证。
纵使他们的身体已经纠缠,但谢微远的心依然不在他身上。
沈云烬眸中湿润,鼻尖无意识地酸涩,转身离开了此处。
谢微远本想追上去,一旁的女子却围绕了过来。
他不堪其扰,烦躁地将身边的女子推开,再抬眼时,那道身影已然消散。
谢微远的心口蓦地一疼,这两日他确实在躲着沈云烬,可也仅仅是因为做了那种事,心中有些莫名的罪恶感。
他又感受到热意上涌,捂着心口,估摸着离毒发不远了。
谢微远心下沉闷,指尖紧紧攥紧衣袖,独自入了那楼上的房间。
这清修室,其实是很多年前一个无聊的老道长在天上人间开的,那道长总言:乱世修道,才能不乱心耳。
如今四海升平,魔灵被封,反倒修心无处,他便想出在秦楼楚馆最喧嚣之处建清修室,唯有丝竹乱耳,才可知道心稳固。
谢微远来了此处,周围都是男欢女爱的声色,他若是难以自抑,发出什么奇怪的声响也不会被人在意。
毒性很快就涌了上来。
他靠在湘妃竹榻上,衣带散了大半。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沈云烬的情况下解毒,他心中的燥热愈发汹涌。
谢微远迷蒙着眼,近乎是磨蹭着踉跄到床畔,指尖死死攥住那被褥,近乎力竭。
不可以做那种肮脏的事。
沉静,自持,不能肮脏。
他的脑子里却不可自抑地想起沈云烬汗湿的胸膛,滚烫的掌心,那双充斥着崇敬与爱意的眼睛。
将他碾碎成沙砾,支离破碎。
他竟然渴望着自己徒弟的安抚……
“唔……”
情深之时,谢微远难以自持地念出那人的名字。
他终究是脏了,脏得彻彻底底。
谢微远仰起头,不可控制地落下一滴泪,顺着他的脸侧划过喉结,流入脖颈,隐入衣衫。
泪眼朦胧,他却在这致死的爱/欲里垂死挣扎。
他跨越了那道师徒的界限,脏入泥潭,四周的浑水将他深深堕入地底。
囚笼依旧困不住鼓动的心跳。
良久,谢微远终于在那幻想中脱离,他怔怔看着肮脏的罪证。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知廉耻……
濡湿的汗浸透他的白衣,桃花眼里泛着醉人的红,如同即将渴死在岸上的鱼。
谢微远想着沈云烬对他失望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疼。
如果他一直想否认埋藏心底的那份感情,不如说他是不敢面对。
他其实好多次都任由沈云烬的逾矩,也是因为心中那不可言说的情感。
当真不喜欢吗……
他心中的情感摇摆不定,呼之欲出。
谢微远攥紧指尖,掌心都要被他扼出血来。
清冷的仙尊,高高在上的凌华君,却含着如此肮脏的情意。
谢微远浑身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疲惫地将发皱的衣衫理好。
——
沈云烬独自一人回了云隐殿。
他中毒并不深,如今尚能压制,只是谢微远恐怕早就开始和哪个小倌或是女人风流快活。
一想到此处,他就心中枉然,指尖力道加深,恨不得将那处青楼夷为平地。
沈云烬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控制自己的心神。
于是他拿起几本书,强行入定修炼,可心中的气愤和涩然就像怎么也止不住一般,充斥在他的脑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微远推开了门。
那人端着一个果盘站在他身后,顿了片刻,并未出声。
沈云烬故意坐得远了些。
他这模样当真和被负心郎抛弃的糟糠妻般,谁也不肯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