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眸中依然带着点未睡醒的懵懂。
“你今日去领了弟子校服?”谢微远问道。
“嗯。”
沈云烬换掉那身黑衣,穿上九幽门的杏黄色校服,看起来果真看起来乖巧多了,人也不再那么沉闷,总算有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
沈云烬眨眨眼,目光落在谢微远的衣襟上。
不得不说,谢微远私下其实并不是个很严丝合缝的人。
从前他没搬进云隐殿时,看见的谢微远每时每刻都是刻板严肃的,他总拿那种睥睨天下,举世皆浊我独清的眼神傲视着别人。
但自从他进了此处,便常常看见这人随便披件薄衫就泰然走出来,就连衣襟也没有高高合拢,就这样若有若无地露出一小片锁骨,露出白玉细嫩的脖颈,带着些睡意惺忪,仪态懒散。
他的目光落在那片白皙的锁骨上。
水灵根果真养人。
他甚至能看见那白透肌肤下青色的血管,那样的苍白无力,完璧无瑕,让人有凌虐的欲望。
沈云烬想在上面留下红痕,想揉碎这块美玉,想在上面留下自己肮脏的指痕。
他或许能做到,他如今已经和师尊差不多高,师尊不一定能挣脱他的力道。他可以将这人按在桌上,拿自己滚烫的指尖一点点磋磨着谢微远,一点点弄疼这个冷漠孤高的男人。
他不用再仰视那位高高在上的凌华君……
从前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他不必再惧怕这人,可以将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都一寸一寸还回来。
自己的指尖可以触摸到师尊清癯的脸庞,可以捏碎他的手腕,可以让对方只由自己所控。
他挣不脱的。
谢微远眉尖微蹙:“你在发什么呆?”
一缕落花落在白衣肩头,微不可察,就这样躺在谢微远细瘦的肩头。
沈云烬上前轻轻抚落那片落花。
“师尊,你的肩头有片花瓣。”
谢微远没有避开,他微微别过眼,看着沈云烬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肩头,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昨晚上熄灭的火“噌”的一下在他内心深处焦灼而起,他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俩站得实在太近了,近得连呼吸都在交融,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吐息在自己的颈侧微微颤动,拂得他浑身一颤。
这人是火做的吗?怎么会这么烫……
他退了半步,面色依旧苍白。
“师尊,你……”
沈云烬欲言又止,有些难堪,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却还是想告诉谢微远。
是了,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已经在他心中困扰很久了。
他的手不自在地靠在自己的脖颈边,幽幽转过头,耳尖都要烧红。
“师尊,今日是我生辰。”
他说完就后悔了,说了又如何,师尊那样冷漠薄情,定是不会在意,也不会理会自己。
但他还是想试探。
想试试谢微远会不会对着他一句“生辰喜乐”。
谢微远现在有些不一样的,或许……
他就这样期冀着,看着那人墨黑的发尖。
他甚至不敢看着对方的脸,只能这样端详着他的发。
可是沉默了很久,他们之间都没有人开口。
久久得不到回应,沈云烬不禁有些懊悔,谢微远会不会觉得这根本不关他事,自己只是他门下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他的生辰那样微不足道,何必去知会他。
他那么清冷,那样地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为他说一句“生辰喜乐”。
是他多想了。
沈云烬有些失神地,落寞地转过身。
他何必再等一些还未出口就已经知晓的答案。
于是他拿着扫帚,有些仓促地说着:“抱歉,师尊,我随口说的,院中的地还没扫完,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