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远一挥衣袖,轻而易举地破了结界,沈云烬这才彻底消了疑心。
他顿了顿,不由得思虑门中何时多了这位师祖,从前竟然从未听闻。
那人很快就御着轻功离开了,果真是前往后山的方向。
沈云烬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尖,往云隐殿走去。
幸而今日天色还不晚,他还能有准备时间。
他刚进殿门,就发现谢微远不在殿中,兴许是青崖长老叫走了他,还未回来。
他将稻草人放在床榻之上,用被褥严严实实裹好,然后将窗户半掩,总算装点完毕。
今晚上,就只需要如此等那黑衣人来了。
他心中难得有些期许,望着逐渐低垂的夕阳。
一晃眼,数个时辰悄然而过,夜深了,云隐殿又陷入一片凄清。
沈云烬躲在窗栊不远处,趁着夜深遮掩自己的身影。
他屏息凝神,等着那人到来。
天若在他背后翘首道:“你这人可真够阴的。”
沈云烬冷着脸:“别废话,专心。”
他躲藏了许久,今日也不知为何,那黑衣人来得十分晚,足足比平日多等了一个时辰。
那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沈云烬看见他连身上的夜行衣都不似平日那般齐整,衣袖也皱巴巴的,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对方先是打量着窗内情形,见房内的“沈云烬”已经睡着了,将荷叶里面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在窗台上。
此时正好——
沈云烬躲在黑衣人身后,趁他正在放包子的时候,飞速奔上前,掷出天若,拦住黑衣人的去路。
天若很快嘶鸣着,带起划破长空的凌厉剑风,横亘在谢微远面前。
他面色一沉,心中警铃大作,慌忙侧过身,疾速御起轻功离开。
若是让沈云烬知晓是自己天天这么猥琐偷包子给他吃,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快步逃着,可沈云烬却在身后穷追不舍。
沈云烬决计不会放过这个揭开秘密的机会,因此卯足了劲追。
不得不说,后生实在可畏,谢微远逐渐竟有些力疲,他才和青崖长老一场“大战”,这下又被沈云烬追,渐渐有些疲累,速度也缓下来。
沈云烬按住他的肩膀,谢微远回身侧击,为避免沈云烬看出来,他还刻意用了自己不擅长的功法,连着几次差点被沈云烬桎梏住。
两人竟然就这样在夜空中打起来,一阵拳脚相交,一个想桎梏,一个想挣脱,一时间难舍难分,不久便已过了近百招。
夜空中,仅能听见两人拳脚相碰撞发出的闷响和衣袍撕裂夜空的烈烈声。
神印这个外挂当真犯规,沈云烬才不过十八左右的年纪,竟能和他这样化神期的修士打成这个地步。
谢微远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额角不由得透汗,四肢也因此疲累酸软,好几次就要被沈云烬的臂膀圈住。
他从来没和沈云烬过招,还不知道青年的实力成长得如此之快。
混乱打斗间,他一时没防住,沈云烬险些扯开他的面罩,幸而谢微远不顾失衡而往后仰,沈云烬只能去抓他的手,但因为两人现在手心都沁汗,一时没握住,就这样滑开了,谢微远借此扭过身子,立时就要逃开。
沈云烬依然在后面跟着,很快又追上他,这次竟直接冲着他脸来,铁了心要撕开他的伪装。
他继续抵挡住沈云烬作乱的臂膀,几番拳脚下,两人都气喘吁吁,犹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沈云烬的眼中愈来愈亮,就像是棋逢对手般的兴奋,又要绕开谢微远的掌,去撕开那张面罩。
眼看着青年力道越来越狠,谢微远只能提起十成的精力去挣脱他。
一旁的梨树被两人掀起的罡风震得簌簌乱颤,递来一大片细碎的梨花,飘拂在两人的肩头发尾,犹如身处大雪之中。
他们接触得十分近,就连气息都在不停交缠,夜空中热流涌动,沈云烬的心跳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