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开蜂蜜:“不过没拍好。”
“你什么时候拍的?”祈临忽然落地,步伐有些拖沓地绕到他跟前,把照片按在桌子上,“拍了之后……为什么没给我送水?”
陈末野看了眼照片,淡声:“拍完就收到周趣的信息,让我提前到场,没来得及。”
“但是我有两场比赛,你可以在两场比赛间给我送的,”祈临直直地望住他,一字一顿,“你,还,说,你,没,生,气。”
凑得过近的距离,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活跃,略带埋怨的语气……陈末野这才后知后觉,祈临的酒量异于常人,这是他姗姗来迟的酒疯。
他有些好笑,垂眸看着跟前这个准备清算他的小醉鬼,诚恳地点点头:“是的,我当时生气了。”
然后,一直伶牙利嘴占据上风的祈临忽地沉默了,他垂下眼,像小动物一样皱了下鼻子,闷声:“那我……给你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陈末野说。
“是吗?”祈临仰起脸,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居然会道歉?”
陈末野失笑出声。
这么清晰的自我认知。
“嗯,已经道歉了,还很诚恳。”
“哦。”祈临点点头,然后又垂眸拿起照片,“那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了?”
蜂蜜刚倒进纸杯里,陈末野握着杯子用手腕晃了晃,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我也要道歉?”
“当然。”醉鬼理直气壮,“你,没给我送水,照片还没拍好。”
这话有点不讲道理了,明明陈末野托人给他带了一瓶。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哥哥呢。
杯子里的蜂蜜差不多被稀释,陈末野将纸杯递到他的唇边,好整以暇:“嗯,你要的水。”
祈临像一下卡机,浓长的睫毛慢慢垂落,看着跟前的杯子。
“你……你现在才送。”
“我只说给你送水,也没说一定是比赛结束之后。”陈末野好耐心地给自己辩解,“而且现在是十一点,今天还没过完,不算逾期。”
话里其实有个浅显的逻辑陷阱,祈临思来想去,觉得他好像是对的,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道理。
但他CPU被酒精泡着呢,现在转不过来,于是一气之下,低头咬住了纸杯。
像是撒泼的小动物,带着恶狠狠的气势。
陈末野托着杯底,低声提示:“喝慢点,别呛住。”
祈临“嗯”了一声,结果喝一半又变成了“唔”。
见他皱眉,陈末野把杯子取下来。
“这什么,这么难喝。”祈临砸吧着舌头,“要甜不甜的,还酸溜溜的。”
“蜂蜜水,解酒的。”陈末野晃着剩下半杯,“争取喝完?”
祈临抿着唇,显然是很嫌弃,但回味了一会儿等舌头上的味道散得差不多时,却还是轻轻地抬了抬下巴。
幅度很小,换成杜彬都未必能及时反应过来,但陈末野却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端着杯子重新递到他的唇边。
于是祈临就这么一点点地把蜂蜜水全部喝完。
“不错,”陈末野从桌面抽出一张指尖,轻覆到他的唇下,赞许道:“真厉害。”
然后就被小醉鬼睨了一眼:“你觉得我多大?”
陈末野想了想:“十五。”
“我还以为你当我五岁呢。”
陈末野又笑:“不敢。”
这个答案祈临不太满意,但也不至于炸刺,于是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坐在床沿,慢慢地趴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指尖漫无目的地拨过桌上的照片,黑瞳从明亮渐渐变得模糊。
陈末野以为他是撒完疯又犯困了,正想把里面新买的洗漱用品拆出来,就又听见他低闷的声音:“照片都没拍好。”
“嗯。”他说,“不太会用拍立得。”
祈临捏着一张的边角:“小夏说……这个相纸四块钱一张呢。”
“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