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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临有些手忙脚乱,整个身子都跟着晃:“干嘛呀?”
陈末野被毛巾隔开的声音有点厚重,似乎还有点笑,但并不清晰:“不把头发吹干的惩罚。”
祈临觉得自己要被他搓成一只卷毛狗了,找了个间隙一侧身溜回浴室,用酒店的吹风把头发吹干。
然后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出来时瞪了陈末野一眼:“行了吧?我能开始写题了吗?”
陈末野伸手拉开了隔壁的椅子,掌心在椅垫上拍了拍。
祈临没好气地坐下了。
刚刚在擦头发的时候他就扫过题目了,陈末野给他挑的题目很精很深,且因为是综合题,知识点有些超纲。
祈临的大脑分成了几个程序,一边抽式子,一边计算,一边还忙里抽闲地想……他哥是担心他没考好,还是希望他考得更好?
“好了。”小二十分钟后,他把草稿纸往陈末野的方向一推,“我自己对答案还是你来批改?”
陈末野垂下眼。
祈临的卷子非常整洁,除非必要的公式,没有多余的痕迹。
属于是阅卷老师看了会窝火,但又不得不给满分的卷子。
祈临指尖夹着笔轻晃,等陈老师给他批个满分。
他其实属于是不怎么会嘚瑟的类型,就连杜彬也时常说“我要有你这成绩,我早就在班里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了,哪有你那么低调的。”
但杜彬不知道的是,祈临不高调的原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帮他阅卷的是陈末野。
是从重高下来水平也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还被学校拉横幅炫耀的学神级人物。
祈临还是想从他的脸上望出三分讶异、意外……之类的表情。
但祈临没想到的是,陈末野在扫过一眼之后,指尖按着草稿纸略微一转,指着最后一道题。
“这道题,你给我讲解一下。”
祈临:“……嗯?”
“这道大题,”陈末野说,“从题干分析,到公式套用,和计算过程,说一下。”
祈临愣住:“这高二的题。”
陈末野抬起眼睫:“你不是做出来了么?”
“……你不会做?”
“就当我不会。”陈末野抬了抬下巴,“讲讲。”
祈临有点莫名,但还是坐直了身子,略详细地把自己的做题思路给陈末野讲了一遍。
“……最后代入式子计算,然后取值,”祈临说完,抬起眼,“你,听懂了吗?”
“嗯。”陈末野点头,“讲得不错,小临老师。”
祈临撂笔:“你最好是真不懂这道题。”
陈末野偏过头笑了,伸手接住他松开的笔,在旁边批了个100.
祈临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房间的门铃响了一下。
随后,陈末野又将笔轻拍回他的手心,轻声:“是夜宵,去开门。”
“啧。”祈临懒洋洋地起来,“又让我讲题又让我跑腿的。”
他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握了下手心……之前一直没发现,陈末野的指尖上有一层薄茧,触碰时有轻微的痒意。
是练琴练出来的么?
祈临踩着酒店质量不怎么好的一次性拖鞋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外卖小哥是偏着头的。
小哥脖子伸得很长,望着走廊的另一边。
祈临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有道模糊的人影进了电梯。
好像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祈临没有看清。
祈临眉头微蹙,低声:“你好,拿外卖。”
小哥这才回头:“哦、哦,我刚刚看到有个人……算了没事,您的外卖。”
祈临接过之后,才见外卖小哥在手机上戳了两下,大概是结束订单,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不着急赶路……也就是说,他刚刚的张望并不是关心电梯门关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