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漠的神色,心里酸楚。
待祁衍转过身看向她,她牵强的笑了笑,轻轻一福:“妾一时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这样说完她自己先是一怔,上一次用这种生疏客气的语气对他说话,似乎还是前世刚认识的时候。
“嗯。”男人仿佛看不出她的难过,淡然的接受了。
阮卿心中涌起一股酸涩,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怕被男人瞧见,她连忙背过身去。
却只听见身后远离的脚步声,她悲哀一笑,心想自己又自作动情了,祁衍才不会关心她哭不哭呢!
“拿进来吧。”祁衍站在桌边朝外吩咐。
话音刚落,郑公公端着一个白玉托盘进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就躬身退了出去,碧薇和小胜子也跟着离开,寝殿里只剩一对新婚夫妻。
阮卿背对着这边,不知道郑公公拿了什么进来,她也没心情去关心。可就在这时,祁衍却开口了。
“太子妃,你猜猜这是什么?”
阮卿自嘲地勾起嘴角,这是祁衍今日对她说的第二句话,依旧不带什么温度。
从前那些柔情缱绻,难不成都是她的一场幻梦?
阮卿重整心绪,若无其事的转身走过来,看见白玉托盘里摆放着两个精致小巧的白玉酒杯,里面盛着深红色的酒液。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是番邦进贡的葡萄酒。”
祁衍嗤笑一声:“不对。”
阮卿眼中浮现一丝莫名,不知道他是何意。
祁衍又说:“是葡萄酒,不过孤还让人往里加了一样东西,你不妨再猜一猜。”
“我猜不到。”阮卿冷声回答,并不想再被他戏耍,面对他时也没办法一直隐忍自己的本性。
“殿下若是对我不满,可以奏请陛下赐我一封休书。”
她倔强地的扔下这句话就想走,可祁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同冰冷的锁链一般缠住她的脚,叫她动弹不得。
“半日煞,太子妃可曾听说过?”
她起先有些迷茫,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直到男人半是无奈半是嘲弄的开口:“你从桃枝那里拿到这种药,竟然不问明白它的名字和功效吗?”
一瞬间阮卿心神俱震,再也无法平静。
她记起来了,前世她稀里糊涂给祁衍端过去的那碗莲子粥里就下了一种名为半日煞的毒。
桃枝说之所以会这样取名,是因为中此毒者最多活不过半日,且要受剧痛折磨。
那么祁衍……
阮卿此刻再看向男人的脸,只觉得他平淡的眼神下藏着刺骨的冷意。
她轻轻一笑,神情悲戚地缓缓问出口:“殿下是想杀我吗?”
祁衍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转过身去说道:“孤这么做,不正合你的意吗?”
“从你察觉到我拥有前世的记忆之后,不就在担心我会向你复仇吗?如今,孤是在成全你。”
阮卿脸上血色全无,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伸手扶着桌边,才不至于跌倒。
祁衍听到身后的动静,身形一动,却强忍住要回头的动作,继续无情开口:“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为何还表现得这般慌乱?孤竟不知道,阮姑娘原来怕死。”
“孤为了你可是特地去了一趟慎刑司,向桃枝要来这半日煞的配方,再让人分毫不差的做出来。”
“怎么,你不领情?”
阮卿摇头,一颗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她该感到轻松才对。
自从知道祁衍和她一样,也记得前世所有的经历,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日。
面对他,她总是觉得自己不配。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别,而是因为她曾亲手杀过他,是个恶毒的行凶者。
一个被她杀死过的人,有何理由爱她?
正因为始终想不通这点,她陷入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