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江太后可能都在其中掺了一脚。
年幼时,每当他思念母亲头疼的无法入眠时,就很想提着刀挨个的把那些人全都杀干净。
他恨父皇那般容易就与江太后和解,为了更好的掌控朝堂答应江太后的条件,不再深究他母亲的死,只查到宁氏为止。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意识到父皇既不是他依赖敬爱的父亲,也不是值得母亲托付一生的丈夫。
他从最根本上,是个无情的帝王,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手中掌控一切的皇权。
所以他利用母亲的死,逼得江太后退让,压制世家出身的朝臣,借机将他们之中半数的人赶出朝堂,从此世家威势不再,无人再敢左右他的决定。
想到当年情形,祁衍心中更添几分沉重,如今看来,宁贵妃那些疯狂的举动只怕是被这药物控制,替德妃做了一把屠刀,终究害人害己。
祁衍想了想,问云阙:“桃枝如今在哪?”
云阙道:“还在内务府,之前暗卫故意让她摔伤脚踝,没几个月都行动不得。”
祁衍冷森森道:“将她四肢锁住,把她住的那间屋子也从外面封死,她身上的那些毒太危险,明晚还有一场大戏等着,孤只怕抽不开身。”
这是怕有什么万一,顾不上阮姑娘的安危吧?
云阙难得多了一句嘴:“殿下若不放心,不如让十二跟在阮姑娘身边?”
祁衍有些犹豫,最近十二深夜才回去,明晚宫中设宴的时辰尚早,她若是突然留在阮卿身边,难保阮卿不会疑心。
他早已想明白迟早要跟阮卿坦白,但眼下时机未到,最好是等这件事结束,他们俩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好好谈一谈。
到那时若她不高兴,他也有时间心无旁骛的哄她。
这么一想,祁衍摇头:“不了,让十二去将程胭凝的弟弟救出来,她是姑娘家,更容易被信任。”
云阙点头,程胭凝的弟弟眼睛看不见,万一不肯配合,想要带他走还有些麻烦,十二毕竟是女子,比他们这些男人更细心妥帖,此事由她来做应是不难。
十二安排好了,祁衍还是觉得不够周全,就对云阙说:“你去跟卫辑说,让他明晚留在宫里,照看一下熙和宫那边。”
云阙连忙应是,两人又商议起更多细节,郑公公知道此事重大,便不敢插嘴,只想着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劝殿下去向阮姑娘低头,也省得分心。
郑公公不提阮卿昨夜来过东宫,其他宫人自然也装作不知,而卫辑只知道郑公公去请人,来东宫当值时见祁衍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以为人没请来。
是以始终没人告诉祁衍,昨夜他见到的那个压根就不是梦,而是真的阮卿。
另一边,熙和宫里,碧薇正心疼的往阮卿眼睛周围涂抹花容玉肌膏,这药膏是陛下当初赐下的,能去疤痕,也能消肿止痛。
阮卿熬了一宿,眼睛肿得厉害,里头还有红血丝,早起时那模样别提多憔悴了。
四公主和何盼晴都来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太子殿下吵架了?
阮卿不发一言,脸色难看得很。
四公主心中一阵敬佩,想她那位太子哥哥性情如此暴戾,竟然有姑娘敢跟他吵架,阮姐姐果真厉害。
她不会开解,在一旁着急,恰好学琴的时辰到了,阮卿不想因为自己让程胭凝空等,就让四公主先过去。
何盼晴本来要跟着四公主,结果四公主把她往阮卿身边轻轻一推,“你,你陪,阮姐姐,我自己,可以!”
看着四公主的背影,何盼晴一脸欣慰:“孩子可算是长大了啊!”
阮卿嘴角微抽,心说你也没比人家大多少,干嘛一副长辈的语气。
何盼晴转过头又来关心她,“说吧,到底怎么了?昨儿晚上你不是去跟殿下和好的?”
阮卿摇头,她其实没指望谁能开解她,因为她和祁衍之间的情况着实有些复杂。
前世的经历就横在那里,想跨过去彻底翻篇,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