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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喝下去。”

他望着她,柔了语气,好声好气同她商量似地。

“你是乖乖自己喝,还是让她们撬开你的嘴灌下去?”

“我不喝!”容宁梗着脖子,狠狠瞪着林笙。

“这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凭什么杀他!”她说着,猛地偏过头,想躲开凑到唇边的碗沿,却被林笙死死扣住脸颊,动弹不得。

“由不得你!”

林笙眸光一厉,将碗沿又往容宁唇边送了送,暗红色的汤液几乎要沾到她嘴唇。

容宁闭紧牙关,拼命摇头,汤液洒在她的脸颊和粉红色衣襟上,一股浓烈的腥甜气味直冲鼻腔,呛得她不住咳嗽,眼角的泪水终于被逼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汤渍,狼狈不堪。

“夫人,您就喝了吧。”

左边的仆妇低声劝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容宁的胳膊被勒得生疼。

容宁咳得肺都要炸开,胸口剧烈起伏着,齿间渗出血腥气,唇瓣早已被自己咬出深深血痕,却依旧死抿着不肯松开。

她望着林笙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曾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极力攒起力气,猛地抬腿狠狠踹在林笙的小腹上。

林笙没防备她会突然动手,登时被踹得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碗里的红花汤洒了大半,只剩下碗底浅浅一层。

他捂着小腹,疼得额头冷汗淋漓,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眸光狠厉一变,转头冲仆妇们吼道:“给我灌!把汤给我灌进去!”

仆妇们不敢再犹豫,左边的仆妇死死按住容宁的头,不让她动弹,右边的仆妇伸出手去掰她的嘴。

容宁拼力反抗,喉咙里发出绝望呜咽,手指在桌上抓出浅浅痕迹。

她指尖摸索着,几乎就快要触到桌上那把平日里剪线头用的小银剪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管事的惊呼声:“主子!长公主派人来了!”

管事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惶急切,打破了屋里的混乱。

林笙正捂着小腹直起身,腰间的玉带歪歪斜斜,衣襟上还沾着暗红的汤渍,看上去十分狼狈。

闻听长公主三个字,他的脸色“唰”一下惨白起来,方才逼容宁喝药时的狠厉煞气,顷刻被慌惶取代。

赵夕妍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向来说一不二,若让她等得不耐烦了,别说那唾手可得的丞相之位,恐怕连他这条小命都难保。

他狠狠剜了容宁一眼,随即转头吼两个仆妇:“把她看好了!锁在屋里,不许她出房门半步,若她出了半分差池,我要你们的贱命!”

说罢,也顾不上抚平肩头的褶皱,深深望了容宁一眼,转身就往外冲,靴底踩过地上散落的绣绷碎屑,发出“咯吱”轻响,他却浑不在意,只一心想着快点去见赵夕妍。

容宁被仆妇松开时,浑身的力气都泄了去,踉跄着跌坐在冰凉地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几欲要炸开。

她抬手抹了把脸。

指尖沾着的红花汤黏腻腻的,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又苦又涩,像极了这些日子在林府中的光景。

望着林笙仓促离去的背影,她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笑意。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终究抵不过赵夕妍许给他的权势富贵,抵不过那虚无缥缈的权力大梦。

“夫人,您您没事吧?”

左边的仆妇见林笙已经走远,语气软了些,试探着上前半步。

她们虽是府里的下人,奉命行事,却也瞧得出这位夫人的委屈,只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容宁摇了摇头,拾起地上的绣绷,撑着桌沿慢慢站起身。

那绣绷上绷着块杏色软缎,上面绣了一半的虎头鞋样子,丝线都被方才溅出的汤渍浸得发暗,好好的一件活计,算是毁了。

她走到窗边,轻轻撩开一角素色的纱帘,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