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尚留在他怀中,她却消失无踪了。
他指尖微颤,蓦地猛然一攥!
小香囊在他掌中被攥得生生折皱,殷红的蔷薇花瓣被拧压得扭曲,仿佛骤然凋残。
他眸底骤然划过一抹狠厉。
“来人!”
枭安、枭宁二人候在门外,立刻齐齐疾步而入,拱手跪地,“世子爷。”
穆琰缓缓抬眸。
那双眸冷得骇人,阴郁至极。
他攥紧香囊,眸光冷冷落在二人身上,冷声下令:“即刻去查容宁去向。”
他咬牙。
“查到,立刻来报!”
“是!”
二人齐声应下,立刻起身疾步去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阳光洒落大地。
容宁所乘坐的小马车正一路向北,行驶在不甚宽敞的乡道上,车轮转动的声音伴着路上的鸟鸣,单调又枯燥。
容宁厌厌靠在车壁上,帘外风尘扑面,远山一线线退去,天色灰沉,仿佛没有尽头。
她已记不清走了多少天,只知这条路漫长得似能将人一点点磨碎。
林笙坐在她身侧,替她把风吹起的车帘压下,又伸手把她肩上的薄披风重新理好。
他从身后拿起火漆封缄的水囊递到她手边,轻声劝她:“再喝些水,会稍微舒服一些。”
容宁看着那只水囊,唇瓣轻抿,犹豫了一下,终是接了过来。
水囊里的水是先前停车休整时,林笙去小溪边打来的,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她轻轻抿了一小口,清凉润过喉间。
“还好么?”
林笙眸中满是担忧地望着她。
容宁怔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还好。”
其实并不好。
这一路上颠簸不已,她早已疲惫至极,还有心底那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酸楚,令她总是恹恹地,不爱说话,做什么都没有兴趣。
只是,她不愿意让他看出来。
林笙似是明白,却并不追问,只默默替她拨开车内散落的杂物,又把随身带着的干粮掰下一块递给她。
容宁抬眸望向他,心头微酸。
从出城至今,这几日几乎都是他在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
天凉了替她添衣,天热了替她遮阳打扇,行路乏累时,他宁可自己少睡,也要让她在车内多躺着歇一歇。
他待她分明是极好的。
可不知怎得,容宁实在是无法再同从前那般,同他亲近些许。
每每被拒,林笙都没说什么。
只是从他失落的眼眸里,容宁也知道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只得别开脸去,不敢再看他。
车外风声呼啸,远处的荒草在风中起伏不休。
林笙忽然开口:“前方再走七八日,便能到赵国境内。”
“到了那里,咱们便可以安稳下来了。”
容宁心口微颤。
安稳……
这两个字她早已不敢再奢望。
此刻从林笙口中听来,倒更像是个虚无缥缈的梦一般。
她忍了忍,轻声问他:“阿笙,你怎么会成了赵国的官,还在赵国住下呢……”
话未尽,便噎住。
林笙唇畔笑意倏然僵住,静静望着她,“我不想说这个。”
容宁心里更乱了。
回来的这些日子里,林笙什么都好,温柔体贴,理解包容,仿佛真是可托付一生的良人。
唯独有一处,总像隔着层纱,叫容宁心头不安。
他对自己在赵国的境遇只字不提,只淡淡一句“受人赏识在都城当了个文职小官”,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可容宁心里清楚,林笙当年被抓壮丁充军远征,分明战死疆场,自己为此甚至几度哭得昏厥过去。
可如今他却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岂是寥寥“受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