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皇帝经常把自己关在里面,往往一关就是一整晚。
此时,李琤修长白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画像上之人,向来平静醇厚的声音,此刻带了一丝哽咽。
他唤:“章娘”。
“你突然入梦,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他悲恸又痛苦,满腔的哀伤压抑多年,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他自欺欺人问:“你是不是一直守在我和孩子身边,未曾远离?若是你在的话,能不能动一下旁边的帷幔?”
如之前的任何一次,那帷幔静静伫立在一旁,纹丝不动。
李琤见此情况也不意外,他早料想到的。失望的次数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建平帝一如往常,进入这内间便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絮絮叨叨。外面伺候着的宫人一开始以为陛下在和谁说话,后来伺候多了,知道陛下有这一习惯,也逐渐习以为常。
李怀周在上书房待到晚上,已经是平时用膳的时间,父皇还没叫人过来喊他回去。小太子有些生气,也有些失落。他意识到父皇不在意他了,他再也不是父皇最心疼的小宝贝了。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根本止不住。正哭得起劲,砚平提醒他:“殿下,李总管来了”。
“什么李总管,打出去!”小太子气在头上,听也没听就让赶人。
可李福是御前大总管,他的一举一动皆代表陛下旨意,谁敢拦他?更何况,这人还是砚平干爹,是一手提拔他们这些当儿子的,砚平对李福怀有无数感激和尊崇,根本不敢拦。
李福笑呵呵走进来,甩动拂尘,弯腰行礼道:“奴婢给太子爷请安”。
“你来干什么?”太子不想看他,把头偏到一边去,傲娇得很。
老总管屈膝靠近小太子,看清他脸上的泪痕,哟了一声,“殿下这是哭了多久?”
“没哭!”李怀周突然炸毛。
李福自小太子出生就一直陪在身边,深知这位小主子的性格,一遇到伤心事儿,又傲娇又难哄。也不知是随了谁。
大抵是随了良媛。建平帝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深知皇帝幼时性格如何。
“好好好,没哭,奴婢老眼昏花的,一时看错,还望小殿下莫要怪罪”。李福打心底里疼爱小太子,笑呵呵哄他。
李怀周哼声,终于舍得正眼看他了:“你来做什么?把我饿死在这儿,岂不是好事?”
李福一听这话可了不得了,这小孩儿心里,只怕着恼得很。若这时候哄不好,怕能让小殿下记几年。
“殿下这说的什么话?殿下乃金贵之躯,皇上在紫宸殿歇着的功夫,生怕你渴了饿了,或者贪玩磕碰着了。这几日太傅不在,无人教导殿下,皇上生怕哪里委屈小殿下您哪”。
如今教导太子的是当年狄太师长子,当年狄家幼子与贤王谋反,太子只是把狄太师的幼子处理了,给狄家贬了官。至于狄家其他人,并未追究。
因建平帝对狄老的信任,太子三岁时,便拜了狄老长子狄秋为太傅。因狄太傅前几日着了风寒,不得不告假一段时间。
太子没了太傅教导,只得提溜到建平帝身边,跟着建平帝学帝王文武艺。
李怀周听着老总管的话,终于觉得心头那口气顺了些。他知道自己父皇是在意他的,只是一时拉不下脸而已。不然,为何派李福来当说客?
李福见小太子努力压平嘴角,装作严肃的样子,不由心里暗暗发笑。他知道小殿下已经不生气了,只是心里还有些别扭而已。
继续道:“皇上担心殿下,还特地让奴婢叫了膳食过来,殿下在上书房待了这么久,想必已经饿了,要不奴婢……”。
李怀周突然从小凳子上站起来,“父皇用过没有?”
“陛下已经用了,不过只吃了几口”。
“我要去看看父皇!”他蹿猴一般蹿出去,跑得飞快。李怀周听到父皇只用了一点点膳食,心里担忧,生怕父皇如前几日一般,躺在榻上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