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章忍不住揣测,阿兄到底是死于非命,还是被琰光蓄意谋杀?这死老头竟是连阿兄的一条命都留不得了么。
阿兄自小被他折磨,原以为很快她们兄妹俩就能重见光明,在世间光明正大活下去。未曾想,那畜生竟是如斯恶毒!
埋在男人胸膛中的女子,眼神愈加阴鹜。
太医早已经被请来了,眼下正在外殿候着。殿下与娘娘久别多月自然有大把衷肠要倾诉,李总管十分有眼力见,带着人在外面等着,没打算进去打扰两口子说话的机会。
李琤手指压压她鬓发,嗓音温柔:“孤方才进来听到你一直在喊什么‘阿兄’。你不是自小一个人吗,哪里来的阿兄?”
梁含章嗓子一窒,不知自己睡梦中居然胡言乱语还被太子听到了,暗自打了会儿腹稿,胡乱扯道:
“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哥哥,待我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方才臣妾梦到小时候的事,不免胡言了几句。不小心惊吓到殿下,万望殿下宽宥”。
听她这话,李琤眉宇一沉。她总是这样,同他说话左一个臣妾右一个臣妾,字里行间生疏不已。
明明他们是至亲夫妻,却要用这样的方式交流沟通。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刚才一般,视他为寻常亲切的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储君。
可是心中的话却不能随意问出口,他怕她孕中多思伤了身子。况且来日还有大把时间,他总能把对方一颗心牢牢攥在手里,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二人又温存片刻,太子终于朝外吩咐太医进来。好几位顶尖的妇科圣手被拨来东宫伺候良媛肚子里这一胎。对于太子的头一个孩子,整个皇宫上下十分重视。
李琤陪同一边认真听着太医的答复,听到没什么大碍后终于松了口气。太医准备离开时,他让李福顺步跟了上去,将人请到偏殿。
进入偏殿关上殿门,太子问:“良媛肚子这一胎可有难产的可能?”这话不好当着梁含章的面问起,可他心里又实在忧得不行,生怕方才女人状似随口所言会成真。
太医差异抬头,斗胆问:“殿下何故出此言?”
李琤不欲瞒他,让太医知道良媛所患心病,才能更好对症下药。“良媛这些时日忧思过甚,其实是担心生产那日会难产,孤也听闻因生产而亡的妇人有许多,故而特意问问太医”。
太医恍然大悟,郑重道:“娘娘身子虽较寻常女子弱了些,但这几个月一直好好将养,且老臣特地嘱咐过娘娘身边的侍女,让她们严格控制娘娘饮食,适时让娘娘运动。因生产而亡的妇人确实不少,老夫虽不才,却能保证娘娘肚子这一胎平安无恙”。
“是母子均安吗?”
“自然”。太医顺了顺胡须,语气十分肯定。
此话一出,瞬间给太子吃了颗定心丸,他抚掌大笑:“好,若能让良媛顺利生产,孤重重有赏!”
末了不忘添一句:“若是真到了保大保小那日,你务必记住,只要保住良媛性命,其余都不需考虑”。
话音刚落,不止太医,连李福都要惊得咋舌了。殿下分明十分看重头一个孩子,想那御桌上不知堆了多少废纸,都是殿下为良媛肚里孩子起的名字。
按理来说而今圣上正龙体康健,这起名一事本该由圣上来定。太子却不愿,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得让自己这个当阿父的亲自来取,方显得看重。
惠安帝本就喜闻乐见,只要有了皇孙,管他名字是谁起的,只要不影响他含饴弄孙的晚年生活就行了。
经历偏殿这一事,众人纷纷觉得太子对良媛的感情,恐怕比表现出来的还要深。徐太医方才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突然想收回了。
若娘娘果真遭遇不测,怕是殿下会活剐了他。
李琤一出去,梁含章就让侍女出去传膳,太子在宫中用膳是一回事,她亲自吩咐膳食又是另一回事。况且根据她一段时间观察,发现太子在长春宫没一顿是能吃好吃饱的。
也不知道是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