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南一切事宜都处理得差不多,圣上听闻太子在江南操劳过甚,一连下了好几道折子催他回京。
虽然那批官银没找着,但确实已有眉目了。眼瞧着几个月过去,日子一晃就到了深秋。望着庭院内的满地落叶,李琤失神许久,思绪飞到千里之外的东宫。
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虽然他离去前曾嘱咐,若是闲着无事可以写信给他。可不知是她不在意,还是怕写信耽搁他公务,总之下江南几个月,那女人一句话表示都没有。
太子莫名又想到那哑女所言。哑女是良家子,很小的时候便被琰光虏来当血人,她说琰光身边养着一对兄妹,那兄长就是不久前密室里离奇死亡的无头尸。
而那小妹,自一年前便被琰光差遣离开了,不知在执行什么任务。不知为何,太子脑海中反复浮现离去前琰光看自己的眼神,嘲笑又得意洋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他忽略了呢?太子负手站在窗牖前,沉思良久。
临近年关。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从江南返回到京城。先是入宫述职,又陪思子心切的皇后用了膳,李琤才得以脱身回府。
路上皑皑大雪,纷纷扬扬从空中撒下,李琤坐在马车上,沉郁多日的心情也因这场瑞雪而变得欢喜。
夏常骑马伴在君侧,将这一幕瞧在眼底,心知肚明殿下是欢喜即将能见到良媛娘娘。平日喜欢在马车内翻阅书卷的他,如今是左也等不得,右也等不得。连连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若不是出宫门前帝后反复叮嘱让他坐马车回府,说不定此时殿下就要策马扬鞭直奔太子宫而去了。
回到府门前,马车应声停下。李琤抬脚从马车下来,看到红漆朱门上高高挂着烫金大字“太子府”,庄严煊赫。久违的熟悉感蜂拥而至。
出门这几个月,从未像今日这般,想急切见到想见之人,却又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明明回京时,他是紧赶慢赶生怕在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罢。
李福率一众仆从早早在门口等着,明明圆球一样的身子,几个月不见,老太监居然瘦了许多。
太子神色古怪。难不成让他好好在东宫养着,还把人养瘦了?莫非李福是天生的劳碌命?
大总管这几个月食欲不佳,身上还担着护佑娘娘周全之责,生怕良媛清减了,或是身上少了根头发丝,殿下要怪罪在自己头上。
压力一大,难免就食不下咽。李福站在雪里看着空荡了一截的袖管,心里想着此次定要在殿下面前好好倒苦水,让殿下知道他的不容易,看到他的一片赤诚忠心。
看到老太监泪眼汪汪走近跪地行礼,李琤眼皮突突地跳。果然,在他命令“起身”之后,李福恨不得凑到他边上诉说这几个月自己如何如何胆战心惊,照顾娘娘如何谨小慎微,恨不得剖心挖肝以明其志。
李琤早习惯对方这套路,直接将他手中的伞柄接过,开口问道:“良媛这段时间身体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他出门这么久,仔细算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满七个月了。
听说怀孕的妇人会异常辛苦,而自己又消失了几个月,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认不认得他这个阿父。
在他看来,即使小儿如今还在肚子里,对外界的一切还是有感知的,日日给他念书的父亲消失这么久,想必小家伙早已经忘了。
提到良媛,李福不好再继续自己的话题,知道殿下担心,只捡了重要的说:“娘娘怀小殿下四个月的时候,一直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清减得厉害。还是皇后娘娘听说后,特地来东宫小住了几日,还捎了贤王殿下从蜀地送给圣上调味的辣子,娘娘吃着欢喜,孕吐才有所缓解”。
他也不敢跟太子提起民间“酸儿辣女”那套,怕殿下不喜。转念一想,照殿下对娘娘的宠爱程度,就算良媛生个肉球出来,怕是太子也高兴得手舞足蹈。
捱过了那两个月,良媛整个人又变得食欲大发,恨不得一日吃五六顿。公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