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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红了眼眶。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女人茭白的面庞上。

“殿下,臣妾好疼啊”,她出身底层,早练就一颗能吃苦吃疼的心。平时在他面前虽温柔小意,但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说。

若不是有次他亲眼目睹女人经期疼得惨白的脸,浑身发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身体,整个人小小一只缩在床上。

他都不知道她身子居然有这样大毛病,每次例假都疼得死去活来。而他身为夫君,却被蒙在鼓里从来不知道。

那时候,她从被窝里探出汗湿的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安慰:“殿下不用担心,臣妾不疼,都习惯了的”。

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苦难,才会在被疼得大汗淋漓时还能轻描淡写对他说:不疼的。

李琤的喉咙被堵得说不出话,心口更是有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而今,一向能忍能扛的人居然对他说疼。可见,她此刻承受的是多大的苦痛。

李琤听到她这话,只觉心口在滴血。深埋于心的戾气几乎要破土而出,他呼吸粗重眸光殷红,此刻恨不得杀人。

他只能像对待珍宝一般把人抱在怀里,忍不住与她双脸相贴。压抑着胸口的暴戾抖着声音安慰:“孤在,孤马上为你找太医,马上就不疼了”。

梁含章疼得头脑恍惚,感觉自己脖颈处一片潮湿。原来是男人的泪。她捂着自己小腹,那儿隆起的一块还有个孩子。她忍着痛苦嘱咐头顶上的男人:“殿下,若臣妾,活不下去,你一定,要保孩子”。

李琤视线落在她小腹,更觉肝肠寸断。若保住孩子的代价是失去她,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忍着鼻子的酸意,他摇头:“不,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孤不能保证会好好对待他”。

若是她没了,这孩子还有何意义呢。他喜欢这个孩子,对孩子的到来无限期盼,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他和她的孩子。这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

男人健步如飞,可不知为何,此刻东宫却怎么也走不到头,弯弯绕绕仿佛入了迷宫一般。李琤情绪慌乱,还不等他看清前路,突然觉得胸口一疼。

他低头去看,只见那里赫然立着一把匕首。与她身后那把一模一样。

他双目浑圆,看到那双熟悉的手,头一回觉得陌生。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当真是他身边的暗探?……

内室昏暗, 只有窗外几缕幽光照进来。此时,厚重床帐内却突然传来骨头咯吱的脆响。

李琤是被铁器相碰的刀剑声吵醒的。他从巨大的恐惧和震惊中清醒过来, 汗水浸透里衣,起身坐在在床上大口呼吸。

听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微弱,猜测那番打斗已经进入尾声。便也懒得再管。只是心中疑惑:为何他会做这样奇怪的梦?这其中有何深意?

殿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青龙卫备身夏常急匆匆赶来,走到太子床帐前抱拳行礼:“殿下,外面有刺客!现已全部伏诛!”

太子正用衣袖擦拭额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可有活口?”掀开帷帐看到放在旁边架子上的青龙剑,他突然起身将之拿在手里,缓缓抽开剑鞘。

夏常不敢抬头, 咬咬牙继续道:“目下虽被暗卫擒住, 不过他们都是被雇来的死士,末将还未来得及审讯,他们便服毒自尽了”。

“不过,方才厮杀时有几人差点冲到殿下寝殿, 末将听到他们嘴里大喊擒杀太子。想来此番刺杀, 便是冲着殿下您来的”。

李琤一袭白色里衣,手持宝剑, 孤寂的背影在黑暗中愈发显得深不可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冷笑道:“看来,是有人想取孤的项上人头啊”。

只是,想要他命的究竟是谁?琰光,逆党,还是,隐在暗处的另一方势力?

魏照生闻声匆忙赶来,看到太子无事后, 重重松了口气。他走过去拿起火折子点亮烛火,内室甫一明亮,照出太子冷肃阴鹜的面庞。

手中的冷剑闪闪发亮。魏照生在工部任职多年,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