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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有个皇家体面。”

身后是热焰,身前是冷刃。

无声的对峙中,烈火几乎要冲出大殿,叶崇山冰冷的铠甲亦被炙烤得滚烫。

精心打理的文人须被卷燃,血污毛发遇火,散发出刺鼻焦臭,可他浑然不在意。

火光印在他眼中,像权欲在燃烧。

“想活,就总要拿些东西来换。”

敦慧皇太后闭了闭眼,松开皇帝,挺直了佝偻的身体。

“先帝薄情寡义,昔日我于氏举全族之力助他登基,他许我皇后之位,却又屡次戕我皇嗣,断我亲族,叫我空守着一个冷冰冰的后位,什么都没得到。”

“可谁叫我十几岁起就爱慕着他?即便什么都得不到,能与他长相厮守我也认了,只要我还是皇后,就是他唯一的妻,也是死后唯一有资格葬在他身旁的人。可是这最后的奢望,也被阮淼淼这贱人夺走了!”

说到这,她怨恨地瞪向阮淼淼,“我与他相携一生,最后他却被阮家蛊惑,要改封这贱人为皇后!还要落下我腹中孩儿为她的孩子让路!”

“凭什么?”她笑得癫狂,“自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所以我重金购得秘药,也要叫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他盛年早衰、缠绵病榻,失去健康的体魄;我要他不再人道,失去男人尊严;我要他看着爱人委身商贾、夜夜遭凌辱;我要他培植的势力全部落入我手,失去无上的权柄;我要他最后,被我扼住咽喉,失去性命。要不是内侍刘三保坏事,我怎么会轻易叫他死?我必要叫他陪我一生纠缠一生,到我死前才亲手带他下地狱!”

好……好疯,也好狠。

一时间,场中众多爷们儿竟被一个女子震慑,鸦雀无声。

敦慧太后轻蔑地笑了笑,“还有这贱人,既然她做初一,以未嫁之身勾引帝王夜夜流连阮府,那我就做十五,叫整个阮府万劫不复!”说着,她望向叶崇山,“是我赐阮相毒酒,这贱人当初若不是你这乱臣贼子竭力要保下,我也不会容她活到今日!”

“我只恨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这番话算是坐实了阮淼淼同先帝的关系。也认下了谋害先帝的罪行。

阮淼淼却像个斗胜的母鸡,高昂着头颅,柔柔一笑,温顺似水的话语里,满是无声的挑衅,“承蒙太后关照,妾身不止活了下来,还成功诞下陛下的血脉。”

嘶——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群臣中老谋深算些的,已然看出了叶崇山的打算。

他这是打算重新洗牌,彻底撇开皇帝和魏王,扶一个新人上位。

事情发展得十分顺利,叶崇山神色松动,硬挺冷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也伺机揭开了他最大的底牌。

“乱臣贼子?不,陛下驾崩前亲自托孤,秘传圣谕令本侯务必找到贵妃阮氏和她的孩子,并竭尽全力辅佐他登基即位。本侯卧薪尝胆数年,幸而不辱使命。”

“这两纸诏书,一则册封阮氏为后,一则立阮氏之子为太子,诸位宗亲大臣都在,可亲自验一验诏书真伪。”

被火焰燎得跟黑猩猩似的宗亲们应声,如蒙大赦般冲出殿门,用他们烧的只剩眼睛的老脸肃穆阅过,煞有介事点评道。

“是先王笔迹没错。”

“这玉玺也没问题。”

“诏书也是内务出品。”

他们都是人精,最会见风使舵,一人甚至颤巍巍替叶崇山递梯子,“不知这太子如今身在何处?”

叶迁刚要道出人选,阮淼淼柔声抢道,“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与皇商裴远道演了数年夫妻,为防太后戕害,更是只敢将皇子当做抱养的孩儿抚养长大,允儿,还不速速快来见过宗亲各位长辈。”

人群后,裴允被侯夫人簇拥着登场。

盛装华服的他,出现在血战后满目疮痍的熙宁宫,站在一身血污死伤惨重的将士们中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但他浑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