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伤的伤,或坐或躺,对着天空发出无助的哀哭和呼号。
污水涌入谭小五的口鼻,他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正绝望时,后领子被人拎了起来,正是大哥。
大哥心疼地抹了抹他脸上的污水,一叠声地问他:“小五,伤着没?哪里疼么?”
谭小五给那污水的臭味恶心得要命,刚坐起来就一阵呕,吐到只有酸水了还觉着难受。
大哥给他拍着背,急得眼眶都红了。谭小五好不容易倒过气来,这才发现水沟里的水并不深,坐着只能淹到他的腰。他转头对大哥说他不要紧了,刚说完瞳孔就猛地一缩,失声道:“哥,你的腿!”
大哥应声扭头看向自己的腿,他好像是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扎进了一根尖利的细树枝,鲜血正从伤口迅速地涌出。
他握住树枝露在外面的部分,狠狠心,咬咬牙,把它拔了出来。
涌出的鲜血顿时更多了。谭小五慌忙起身,想用手去捂哥哥的伤口,但哥哥却挡住了他的动作,扯下了自己一块衣袖,用力裹住了伤口。
“没事,”他努力冲弟弟笑了笑,“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谭小五惊惶不安地看着哥哥,但哥哥脸上镇定的笑容给了他安慰和勇气,他乖乖地“嗯”了一声,又连忙伸出小手,要搀扶哥哥起来。
“我、我扶着哥哥走!”看着哥哥明显一瘸一拐起来的脚步,谭小五说。
“小五真好。”哥哥笑着说,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小五现在也是男子汉啦。”
谭小五握住哥哥的手,很认真地“嗯”了一声,他想,现在该轮到他照顾哥哥了。
那一天,他们没能走远,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就躲在寨墙下的阴影里相互依偎着等待漫漫长夜的过去。
不过在这里过夜的还不止他们兄弟二人,另有一些小生灵,在夜深后也悄悄地出动了。
老鼠。
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吱吱的叫声惊醒了少年。
他小心地放下熟睡的弟弟,拖着受伤的腿脚找来了几根坚硬的树枝,用尽全力把它们掰断,等待着时机,用断口的尖头去扎老鼠。
他在家乡的时候就很擅长打猎,很会抓时机。失败了几次之后,他总结了经验,终于收获了两只小小的猎物。
他叫醒了弟弟,在背风处设法生起了一堆小小的火。
架在火上烤的老鼠散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诱人香气。谭小五缩在火堆边,双眼紧紧、紧紧地盯着火舌舔舐下的、被剥了皮的老鼠。
那是肉!是滋滋冒油的肉!是香气扑鼻的肉!是能填饱肚子的肉!
少年终于觉得应该是烤好了,从火上把老鼠拿下来,递给了弟弟一只。两个人都顾不得烫,一边嘘着气,一边哆嗦着,一边用手撕下肉来往嘴里塞。
咀嚼着嘴里的肉,兄弟俩相互看着,都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笑容。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谭小五觉得他出生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到他简直想流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份量实在太少了。
一只老鼠根本填不饱他们的肚子,但终究带给了他们难得的幸福和满足,尤其是带给了他们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相互拉着手,依偎着睡着了。
但谭小五没有想到,这份活下去的希望,在哥哥身上那么快就破灭了。
第122章
谭小五不知道,其实大哥从两天前开始就出现了腹泻的症状。
其实他也实在没什么可拉的,最后就是拉黄水。人整个的也发虚,发飘,但他不能倒下,他还有个才六岁的弟弟,他怎么着也要咬牙挺住。
他在家乡的时候,经常跟伙伴进山里打猎,多少认得些药草,就自己留心在路边找了找,采了些吃,似乎有点效用。
但跌进臭水沟后的第二天,他忽然开始发烧了。
先是浑身一阵阵的冷,然后是头晕,眼前发黑。他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