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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归远 红蕖 74754 字 1个月前

常喜公公松开了手,谭玄稍稍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肩膀,就把双手背在身后,在常喜公公面前站得笔直。

常喜公公低头看看他红了的眼圈,拍拍他的肩,说了一声“好”。

哎?说来也奇怪,他这一拍,肩膀立刻就不痛了。

谭玄正在奇怪的时候,齐王笑呵呵地在后头轻轻踢了他腿弯一下:“快跪下给你师父磕头!”

谭玄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双膝跪地,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嚷:“师父!”

常喜公公“嗯”了一声,就算收下他了。

时光倏忽而过。

在习武兼读书的生活中,昔日的谭小五,现在的谭玄,一天天地长大了,从一个瘦小懵懂的孩童,长成了英挺出众的少年。

齐王殿下一直很喜欢他,赐给他一柄名匠打制的长刀,名曰朔夜。在他十五岁加入天狼卫的时候,又赠给他一块墨玉雕琢的狼头玉佩,是西域部族呈来的贡品,齐王殿下在圣上那里瞧见,特意替他讨来的。玉佩风格粗犷,只有看似粗拙的几道线条,却非常传神,尽显狼的精悍凶猛。

这两样东西,谭玄都十分珍爱,向来随身带着,不敢稍有闪失。于是这柄通身漆黑的长刀和这块如墨凝成的玉佩也就成了他很有代表性的标志。

到十六岁时,他跟着师父已经查了几桩京城里的案子,声名鹊起。只要他纵马出现在街头,那些三教九流的街头霸王、地痞混混,都立刻闻风而逃、屁滚尿流,毕竟谭小爷的左手刀诡谲莫测,谁也不想拿自己的胳膊腿去试试。

谭玄开始觉得,他现在应该算是有了点可以为齐王殿下做事的能力了。

于是,还真的有事情,交到他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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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隆盛六年,三月十五,越州府。

日煦风暖,春光正好。越州城郊的灿锦园里的千百株海棠竞相盛放,浅粉轻白,如云霞浮动。

越州向来是东南富庶之地,城中百姓,无论贵贱,都要抽出空来踏青赏景,不负这大好春光。所以这灿锦园中往来游客实是不少,趁此机会来做买卖的商贩也比比皆是,摊点挑子上摆着各色吃食玩意儿,引来人们不时的围观和购买。让这人间也应和着春景,显得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但如此热闹的灿锦园深处,却有一处海棠环绕的空地,少有游客涉足。

此刻这处空地上不时传来金铁交击的叮当声,和“嘿”“哈”的呼喝声。

这些声音是两个正在缠斗的少年发出的。

这两个少年一个着青衣,一个着黄衫,一个使剑,一个使鞭。两人你来我往,身影倏分倏合,斗得是难分难解。

而在他们周围,有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正紧张注视着这场比试,不时有人击节叫好,也不时有人跌足叹息,看来是各有相帮,各自帮要好的伙伴攒着劲儿。

倘若遇着懂行的越州人,就会告诉你,这些少年都是越州一带武林世家的少爷或弟子。他们每月会结社一次,相互切磋比试。

这些江湖事,动刀动枪的,一般老百姓可不敢凑热闹,所以远远瞧见这帮少爷们又结社,普通游客都选择离远些省事。

这些少爷们自己却不觉得,有带来的仆从给他们摆开酒菜,只等他们切磋累了,就赏花饮酒,也是风雅乐事一件。

片刻之间,场上的局势已然发生了变化。

用剑的青衣少年逐渐占据了上风,使鞭的黄衫少年似乎气力不济,一边勉强抵挡,一边步步后退。

青衣少年脸上渐渐浮出得色,一把三尺青锋剑使得呼呼生风,剑招流水似的泼洒而下。

围观者中有人拍手叫了一声“好”,又有人嚷:“吴弋,你认输算了,别一会儿摔个屁股蹲!”

叫吴弋的便是那黄衫少年,他咬紧嘴唇,睁大眼睛,脸上显出恼怒神色,招式顿时就跟着乱了,露出个明显的破绽。

青衣少年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抢步上前便一剑刺出。

哪料那吴弋竟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