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不是这个问题!”谢白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是,唉,你不知道,俊逸小时候很崇拜我的,我在他心目中形象一直非常高大。”
谭玄道:“这就奇了,就算他知道了,那不就如同知道了自己哥哥和嫂子感情十分深厚一样吗?做弟弟的,岂有因此就看轻兄长的呢?不是应当为兄长高兴吗?”
谢白城觉得他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于是侧过脸瞧瞧他:“什么哥哥嫂子的?”
谭玄一本正经道:“打个比方嘛,你不是相当于他哥哥一样吗?那我,不就自然相当于嫂子吗?看见兄嫂琴瑟和谐,岂不是美事一件!”
谢白城摁了一下自己的额角,谭玄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好像又哪里不大对劲。他看看面前这个身高八尺、宽肩窄腰、眉目锐利、一脚能把人脖子踢折的男人,心里实在拿捏不准有这么个“嫂嫂”算不算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过事已至此,又不可能退回去重来,也不可能让程俊逸失去记忆。不管怎样,也都只能听之任之了——反正越州附近十里八乡传的不好听的话多了去了,他要一一计较,日子还过不过了。
趴在桌上又叹了几口气,谢白城直起身来,迅速振作了精神,转而同谭玄议论起孟远亭的账册来。
但目前所能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还要再试着去挖掘别的线索。
接下来当然是要等时飞归来。
不过想来等他抵达还需要一些时日,谭玄决定用这个时间先去实地走访一下杨顺的老家。
虽说县衙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但很多时候,听别人讲说,和自己亲自站在那里去看,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自己的脚去丈量,或许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谭玄从县衙拿到了杨顺家的地址,与另外三人商议好后,三月十七日一早,他们四人一行就出发了。
杨顺家在笒川县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孟红菱虽在笒川县住了好些年头了,但几乎从来没有去过乡下。
三月中旬的天气,乡间已经全然是生机盎然的景象,田地丰沃,桑竹成荫,时有忙碌而肥胖的杜鹃,扑棱着翅膀从一丛树飞到另一丛树,留下一连串啾啾鸟鸣。
但她完全没有欣赏景致的心情。
她控着缰绳,让马儿跟在程俊逸的侧后方。马儿也很聪明,有了跟随的目标,几乎不需要驱策,就乖乖地自己前行,所以她也能有余力低下头来好好想想自己的心事。
杨伯真的是欺骗了她吗?他真的被收买了来害爹爹吗?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昔杨伯亲切和善的面庞,他总是笑吟吟的,走路都一路小跑,手脚永远那么勤快,那么麻利。他甚至那么喜欢她的两个弟弟……他那洗到有些褪色的衣裳里,总能忽然翻出两块麦芽糖,一块柿饼子,两只小蜜橘之类的东西,哄得两个弟弟又笑又跳……他,他知不知道那些人连两个小孩子都不会放过?他知不知道那两个小孩子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跳了?他们柔软的小身体变得那么冷、那么僵硬……
孟红菱蓦地感觉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几乎又要滚下泪来。还好她走在最后,连忙抬起胳膊匆匆擦拭了一下眼角。
明明在心底立过誓再也不哭的。
哭有什么用?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徒然地显得又软弱又没用!
孟红菱悄悄地咬紧牙关,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杨顺笑眯眯地劝她出去玩几天散散心的模样。他那个时候便已经下了决心,要帮着幕后的恶人一步步把爹爹送入绝境了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杨顺!就算不能一剑刺穿他的心看看是红是黑,也要亲手揪着他的衣领问一问,爹爹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他要做出这种恶毒之事!
心潮起伏间,杨顺家所在的村子已经到了。
从刚到村口起,就有一帮没事干的小孩跟上了他们。
他们一行四人皆是高头骏马,衣着不凡,还都身佩兵刃。一个小小山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