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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鄙夷一闪而过。

他暗想,来之前有人教过他,越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岁初越瞧不上,说不定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

如他所料,岁初抬起了手,落到殷晚澄的侧脸上,轻抚着,饶有兴趣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阿辞一怔。

“知道……”殷晚澄思维还陷在她厌弃他的恐惧中,明明因高烧而觉得冷,却强忍着身体的冷意去解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小截胸膛,“要主人治病,我不舒服。”

说话的时候,胸膛也随之起伏,似在无声勾引。

岁初按住他不断作乱的手:“哪里不舒服?”

“都不舒服。”他喃喃道,有些无措地看向她,“离了主人,哪里都不舒服。主人,玩玩澄澄吧……怎么玩都可以……”

竹青好想尖叫,她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殷晚澄跟岁初撒娇的样子,先前还觉得他是个木头,如今一看根本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就这几句话,她已经看到岁初神情松懈下来了。

再看看一旁的阿辞,手指都掐到泛白了,哼,就该这样,谁让他背叛山主呢,这种朝三暮四的家伙,根本配不上山主。

“可是……我刚买了一个小宠啊,你不生气?”岁初故作试探地问道。

殷晚澄声音里尽是苦涩:“澄澄……不生气。”

他生气又能如何?他已经不是她所钟爱的那一个了,如她所说,他什么都不如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哄好我?”岁初道,“我岂是这样就能轻易哄好的?”

殷晚澄神色一慌,道:“那主人要和他玩吗?”

岁初不回答,刚缓和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带上澄澄吧……我们一起,我们三个一起……”他虽然不愿,可若是她和他两个

人在一起,他更加难过。

“我……我可以做小。”

岁初脸色难看至极。

“是吗?你倒是大度。”她语气平淡,却让人觉得莫名森冷,“连我的正宫小妾都安排好了,管的倒是挺宽。”

“但我,可不如你那么大度。”伸手把他的衣裳扣得严严实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放开他,往回退了几步,刚才的触碰就像他的臆想。

岁初微笑:“滚回竹楼面壁。”

*

岁初房里的灯光亮着,院外的人影坐在廊下,借着月光拨弄着琴弦。

琴声哀怨,诉尽相思之意。

“可惜啊,这样好的月光,这样精湛的琴音,却无人欣赏,着实可惜。”一声慵懒的轻笑自树上传来,人影不动声色的抬头,白雪与红梅相映的树上,正屈膝斜躺着一位衣着红白相间的潇洒少年。

“这位大人是来取笑奴的?”阿辞面色不改,仍是继续弹着琴音。

他见过这少年,虽不知晓他真正的身份,但也没有因为他面容青涩就轻视他。妖界的人,个个不容小觑。

“有什么好笑的,毕竟你争不过他也是正常的嘛。”

少年肆意地揪了一朵盛放的红梅,捏在指尖轻轻揉搓,手指上皆是嫣红花的痕迹,像沾了满手的鲜血。

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毕竟,你实在太蠢。”

蠢?

阿辞听着十分不悦,一个病弱的傻子,除了容貌比他盛了点,一无所长,说几句话就惹得岁初生气了,傻子才蠢。

可他不明白,岁初单独对他时总是冷着脸,看样子对他很是厌烦,但自从被带回来,他一直循规蹈矩,岁初没理由讨厌他才对。

若真的讨厌,怎么把他带回来,还将库里的金子还给了面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是一副喜爱惨了他的模样。

“你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举世无双,世人见了你都被迷的走不动路,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凡人,离了青萝芝,你什么都不是。更何况,蛇妖还我金子,只是为了不想被我追讨条件。”

阿辞不语,手上青筋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