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
主人开心,那他也开心。
“我脸上有字?”视线相对,岁初又在逗他。
殷晚澄想了想:“有画。”
眉毛秀丽,眼睛明亮,嘴唇殷红,每一分色彩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幅漂亮的画。
“花言巧语。”岁初回眸,“照这个写。”
将研了墨的毛笔塞到他的手中,又递了一张她写好的纸。
现在的殷晚澄根本不识字,所以她干脆替他写了,他照抄便是。
殷晚澄握着笔,表情有些僵硬,他刚才只顾着看她去了,没有注意她是怎么握笔的,又是怎么落笔的,他攥着笔,看一眼,落下的线条写得歪歪扭扭。
不止岁初看不下去,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他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探头去瞄岁初,怕她嫌弃。
“好笨啊澄澄,手给我。”
一页新的纸盖住了他的,身后探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要这样握笔。”
声音温柔,带着一□□哄,又十足的耐心。
纠正了他握笔的姿势,她的手带着他,在纸上一笔一笔,很快写下两个在他眼中无比漂亮的字,尽管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字念作什么。
“澄澄。”岁初突然唤了他一声。
“啊?”殷晚澄歪了下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岁初松开他的手,指着刚刚写下的那两个字道:“我是说,这两个字,澄澄,你的名字。”
一阵风似的,片刻停留的机会也不给他。他还想被握住写字。
“还有这两个字,岁初,我的名字。”她笑着威胁道,“澄澄要是再写得那么丑,我以后就不教你别的了,把你卖到黑市去换银子。”
“所以,给我好好写,认真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
他不安地缩了下,果然乖顺地紧紧握着笔,像个被夫子教训的学生,专注又认真。
岁初满意了。
这样乖巧听话的殷晚澄,她好像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很听话,让他认真写,就安安静静地认真写,每个字都看了好久,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重重落笔。
只是撅着嘴,看着很委屈却不敢还嘴。
晚风微微吹拂,送来几缕他散下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有些轻微的痒意传到了心底。
她又想玩他了。
“主人,写好了。”他惴惴地要望过来,却被岁初伸来的手拦住了视线。
殷晚澄知道刚刚她在看他,被她这样盯着,他无法将注意力放在笔下,生怕出一点点错。
卖到黑市,她说过的,就像南风馆那些人,会粗鲁的对待他。
他太讨厌那种感觉了,还是她对他最好,会送他衣裳,会喂他吃东西,还会让他……舒服。
想着想着,明明没有被人碰到,却仿佛有无形的手按压着后
颈上的齿痕。
疼痛复现,脑中烧得一片空白,呼吸都开始错乱。
好一会儿,才听到岁初夸赞道:“写得不错啊,澄澄。”
得了她的肯定,煎熬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她将殷晚澄写好的纸叠好,笑道:“澄澄做的真好,回去,我可要想想怎么奖励你,现在,和我去放花灯许愿吧。”
直到他们走后许久,摊主才红着脸将岁初写好却留下的那一张收起来。
“哪有这样的……是我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吗?”他小声嘟囔着,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确认没有看错。
——澄澄要永远做岁初的玩物。
哎,年轻人,真会玩。
*
殷晚澄又换上了另外一身纱衣。
她自那天之后,送了他好多漂亮的衣服。
他很想穿出门向别人炫耀她有多么偏爱他,但她却告诫他,他这模样,只能被主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