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又强大,坚韧且独立……”
此言一出,正欲擦眼泪的何欢哭得更失控了。
何正听得揪心,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顶:“这几天我和你嫂子讨论过了,没关系的,就算你喜欢女人,是同性恋,你依然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我们都能接受。再说同性婚姻几年前就已合法了,国家都认可了你们,还怕什么世俗的眼光?我们不怕的,所以不要说对不起。”
这事要搁在同性婚姻法正式出台前,他大概没这么快能接受,起码得琢磨消化一个月。
哪能像如今这般,一周就吸收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法律都保护她们了,世俗还凭什么置喙她们、抨击她们?
想到妹妹曾为了保全家人颜面而忍受屈辱地结婚又离婚,他就痛责自己不够关心妹妹,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
而今既然获知了妹妹藏在心底的秘密,又获得了妹妹的信任,说什么都不能让妹妹孤军奋战,说什么都不能让妹妹再委曲求全而孤独一人。
“只是爸那边,他身体不好,在没有把握前,我们只能先瞒着。你也别太委屈自己,想谈恋爱就去谈,想约会就去约,家里交给我和你嫂子,我们会帮你打掩护,也会找机会探探爸的口风。总之咱们几个里应外合,循序渐进,慢慢来。”
这一晚,何欢久违地在家也睡了个好觉。睡前她回了杜禾敏消息,但并没跟杜禾敏说,她算是半出柜了。
只因这半个柜门打开得太顺利,顺利得等到兄长一出门,她就开始怀疑刚刚和兄长那番谈话的真实性,怕自己多思多虑产生了幻觉。
可书桌上的牛奶和被她眼泪打湿的纸巾,又无一不在对她说——是真的。
兄长来过她的房间是真的,兄长和嫂嫂接受了她的性取向也是真的。
有了兄嫂的理解与支持,何欢如释重负,压在她心上的无数座大山一下就移除了好几座,只剩父亲这最沉最稳的一座了。
不过,她好像没多少焦虑,也不怎么不安了。
忽然之间就对她和杜禾敏的未来充满了十足的信心,而不是默默祈祷的那点微小希望。
周六吃过午饭,何欢心情愉快地跟家人们道了别就离开了。
何正两口子知她是去跟喜欢的人约会,都暗自替她感到高兴,说再见时也笑呵呵的,这让蒙在鼓里的何父郁闷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当这是什么地方,酒店吗?”
“……”
“……”
何正把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的儿子拎了起来,一没辙就推儿子冲锋陷阵。
“去陪爷爷下几局象棋,赢一局就奖励你多玩一个小时游戏。”
“爸,我等下就要去补课了。”
“晚上玩儿。”
“那行。爷爷,你让让我,至少得让我一局嘛。”
……
何欢开回学校接杜禾敏,顺便回了趟宿舍,把妆补得更精致了些,再和杜禾敏一同下楼去车库。
上车前,杜禾敏站在副驾车门边:“那个,你敢不敢让我开一开你的车啊?每次都你当司机,我也想给你当司机,让你休息一下。”
“有何不敢?”
何欢拉车门的手停住了,问她,“带驾照了吗?”
杜禾敏忙点头:“带了。”
何欢笑着往副驾这边走:“那有请吧,杜师傅。”
两人换了位置,杜禾敏坐上车东看看西摸摸地熟悉操作系统:“你这车……”
“别想太多,刮了蹭了都没事。”何欢覆上她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我们有很多时间,你也有很多时间可以适应这辆车。”
杜禾敏眼睛都听亮了,好喜欢听何欢讲情话。
“我们有很多时间”和“我们去未来吧”有异曲同工之妙,怎么不算情话呢?
她爱死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好想好想跟何欢接个吻再开车啊。